时青衍等着何惟宪出招,余光却瞧见舅舅颤颤巍巍地在怀里摸索,而后便听见让他诧异万分的话,他侧头,见舅舅竟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举过头顶,颤声道:“奏折在此。”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登时,时青衍脑袋“嗡”了一下,心脏莫名升起一股难言恐慌。
不对!事情不对!
“那柳卿便解释解释吧。”
闻渊帝话落,他想用目光与舅舅暗下交谈,可一切已然来不及,只见舅舅神气自若地先解释了一遍进宫之前确实不知道此事,后缓了口气方说:“臣刚进宫门时被一公公拦路,臣见他神色紧张正要询问,他却将这本奏折塞给我,再抬头时人已不见了。臣粗略看了下折中内容,拿捏不住真假,本想等散朝后向陛下禀报。”
时青衍越听越觉不对劲,折子一事必然是何惟宪所为。
“柳尚书这解释也太轻巧了些,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这时才拿出来。”楚正依旧撕咬不放。
时青衍极力按压心慌,他想瞧一眼何惟宪光圈,可视线还未敢挪移,耳朵便听何惟宪突然发言。
“姚大人确定只上了一道折子?”
姚于海忽被点名,有些反应不及。
在柳将影拿出奏折时他还纳闷,原以为折子是假,再一思想折子肯定要让皇上查看,不会是假。他思绪一闪只想着承认下来便能证明柳将影所言不虚,却忽略了为何是久久不言的丞相问出这个问题。
而在姚于海叩首时答是时,时青衍眉心一跳暗道中计!可已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姚于海随人作计无法挽回。
柳将影在几人对峙时,看出是何惟宪设计,原本想着折子在手,算是掌握了主动权,现下那是万般地悔恨莫及……
“是吗?”随着姚于海言落,何惟宪从怀里摸出一份奏折扬声道:“那就奇怪了,今晨下属将此折交给我时,臣与柳尚书倒是意见相投,也是打算下朝后再向陛下禀明的。”
局势一再而变,最开始的救命折子,现今成了甩脱不掉来历不明的沉重包袱。
渊帝纵观全场,不由微皱眉头,先前玩笑神色瞬息既逝,眸色渐变,寒冷如冰。
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沈岱渊,虽说这个儿子确实是他最钟意的皇位继承人,可今日朝堂之事他知也不知?何从一开始就没有帮时青衍辩解一句?这实不像像他往日做派……
“好啊,你们谁来给朕解疑释惑?”
时、柳、姚三人相顾失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惟宪仍旧平心静气,反到是楚正面有喜意。
群臣们箝口结舌,气氛凝结成冰。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阳光刺破薄雾,穿透门窗犹如万道金光直射在宣政殿的金砖之上,潜藏在暗处的浮尘被照出原型,它们急忙躲避东窜西撞。
姚于海心跳如鼓,神色紧张,思绪高速转动。他确实只写了一道折子交给时青衍,现今这两道折子他也弄不清楚到底谁真谁假。
何惟宪这招比姚于海话下暗指他才是背后之人阴毒万倍。
若说柳将影拿的折子为假,那他定不会明目张胆的示出;可若是何惟宪的为假,皇上过目又如何解释?
若何相的为真,那他三人互相包庇欺君满上之罪是逃不脱了。他也不知道时青衍有没有将二人昨夜之事告知柳将影,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姚于海思虑再三,堂上这三人不管是谁都比他命厚,正如时青衍所说现在牵扯的已不止何相一人,陛下会不会为了谁而杀他一家将事情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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