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钱就算再爱钱,也忍受不了自尊严被曾经最瞧不上的人侮辱。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高景又一轮口嗨过后,直接拿起手边茶盏发狠地朝高景砸去,口中更是怒嚎道:“姓高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高景正在兴头上,突逢事变亦是怒的双眸发红。在自己家中,周边仆人丫鬟尽在,哪还有挨打的道理,于是他闪身奔至张钱面前与之撕打在一处。
两人都不是习武之人,平常也未与人动过手。高景不如张钱力大,渐渐落了下风,手下仆人欲上前帮忙却被他吼停。
此时高景被张钱压在身上,冷笑着嘲讽道:“没想到高公子还有如此风骨,实在让张某佩服啊。”
高景在家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主,那受得了如此侮辱,随手拿起身旁圆凳使劲全力向张钱砸去。
张钱反应迅速,一把将落下的凳子抢了去,神识被在场众人的眼神蒙蔽了,只是一瞬他抬手,凳子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高景的脑门上。
高景只觉额头一阵剧痛,疼的他全然没有反击之力,捂着伤痛处一个劲的口头怒骂。
张钱恶向胆边生,又拿起凳子一下两下重重砸在高景脸上。他一边动手一边怒吼,高府的家丁被面前景象吓的两腿发抖,哆嗦不停。
良久,张钱的护卫第一个晃过神来,忙上前夺了凶器丢到一边。
凳子落地发出的声响镇醒了在场众人,高府家丁惊觉回魂,哭嚎着奔向高景,却见眼前之人头部四周已经积起一片血泊,面目早已血肉模糊。
“报官!快去报官!”
听到这句话,张钱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他竟然把刑部尚书家的独苗活生生砸死了!
“别报官,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给钱?!”一家仆大骂道,“我家是缺钱的?来人,快把他捆了,咱们直接送他去刑部见老爷!”
一群人蜂拥而上,张钱带的侍卫自然要比家丁管用些,虽然缠斗了些许时辰,但最终他还是得以脱身,一路气不带喘地向家里奔去。
高正这几天因时青衍与丞相争斗,眼瞧着丞相不会再有翻身之力,自己的罪也可以随着何惟贤的入土而消逝,他是睡着了都会笑醒,精气神一天比一天舒爽。
但他没想到,家仆带来的消息险些让他经受不住追儿而去。
在高正得知消息不久,时青衍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自投毒一案事出后,他是夜夜熬灯只盼能抓住可疑点。他一直认为何惟贤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干净,可一连十天就是没找到一点线索,渊帝下通牒限期月底结案,压力又给到了刑部与御史台。
正一筹莫展,偏就出得了高景之事。他几乎按耐不住神情,散了班直向家奔。
“老三,老三,在哪?”
“真是难得啊,”许方茂闻声寻出,啧嘴道,“还是第一次见你回家直奔我的。”
“别唠了,”他将人拖到书房,“你有内幕吧,快告诉我。”
“二郎,你太直接了。”
“三儿,”他耐下性子为许方茂垂肩,温声卖惨道,“我已经十多天没见殿下了,刑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再没点转折你兄弟我只能一死而至了。”
“哎呀呀,行了行了。再听你说一句,死的人得换成我。”
时青衍闻言立即恢复原状,“高正今日得了消息,只是慌张地往家赶,没有立即派衙役去抓……”
见人头顶妃红,面上浮起傲然笑意,他焦急催促许方茂。
“高景私底下在赌场押注大殿下与丞相谁是毒害陛下的人,张钱见他赚的手软也想插一脚,结果登门示好时被高景好一番羞辱,他气不过在高府拿凳子把人活活砸死了。”
时青衍闻言呆了一下,而后冷笑道:“妄议国君、赌场下注,高景还真是无缝不钻。”
“你别高兴太早,如今丞相再度崛起,人家会投靠谁可不好说。”
时青衍眉睫轻动,语调坚定:“要想为儿子讨公道,这件事高正只能来找我,他若就此事去找丞相那才是愚不可及。”
“你为何如此确定?难道他不会拿手中的把柄与丞相交换?”
时青衍佯装惊讶,抬手拍了一下许方茂肩头,目光甚是关切,“三儿,你最近怎么了?单以丞相的性情,若是知道高正从一开始对他就不真诚,你觉得他会大度到为高正再得罪人?”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丞相若放下嫌隙将此事办好,那高正可不得一心一意为他办差?”
“丞相现在杂事缠身不可能会为了他再多生事端,亦如你说的,高正有把柄,难道丞相就是吃素的?以我对高正的了解,他至多会去见见丞相挣扎一下,多的不会提。他也绝不可能会放过张钱,而眼下能帮他解决和愿意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只有我。”
经他分析,许方茂神思清明了然,歪着头斜瞟了他一眼,神色得意地说起另一件事:“我花重金为你买了一条消息,若此事为真,朝堂之事就能一举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