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由悲转喜。
“另一件事,你自己看时机。”
短短三天楚月书便收到了沈岱权回信。在他与东蛮的内外配合下,边境防线犹如摆设一般。
放在明面上的加急自然要比暗路子的快,不过两天沈岱渊便收到了楚月书告急的奏折。
此时的兵部连代替沈岱权的人选都未选定。
沈岱渊无法,只得先派蒙豫带兵支援。
五月初,时青佩送来的加急军报,为沈岱渊再添焦思。
军报指出,东、 西蛮两好合一好,乎洱被拥为汗,正式向大渊发起战书。
战书中的言辞,句句讥讽不屑,毫无礼数可言,顺带还慰问到了先皇渊帝。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沈岱渊心生怀疑。看过军报后,他如乎洱所愿向朝臣示意应战,率兵亲征。
兵部柳行酒第一个站出同意,吏部柳将影第二个附议。面对如此大辱,能忍得下的绝不是他柳家的性子。
这次杨荣傅不再拒绝,只是要求必须带上自己。
沈岱渊见此,正式下旨应战,大渊由此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在大渊整顿兵马,运输粮草之际,乎洱在边境也没消停一刻,三天两头带兵骚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时青佩与他对打,亦是有输有赢。
以蒙豫的视野去看沧州,楚月书的日子在他到达后变得离奇平坦。
东蛮先前的嚣张派头一泯而灭,作战路数从正面交锋变成了暗夜偷袭。只要蒙豫或楚月书带兵出现,他们便如遇见索命阎王一般跑的比狗还快。
如此来回多次,蒙豫预感事情不对,但因不是自己地盘,楚月书也未与他探讨,他只得留意于心,暂闭唇舌。
五月中旬,所有事务准备完毕。
沈岱渊在这半月期间,出师祭祀,鼓舞士气,凝聚人心,查补军需,严明刑法。
粮草整装,大军待发。
关于朝政,沈岱渊亦是做了妥善安排。
吏部柳将影暂代丞相一职,全权掌管。兵部与户部两位尚书作为后备大本营,负责前方粮食、军械补给。
出征日期就这样定于五月二十。
时青衍在这半月内,夜夜点灯熬油,终是赶在出发前将送给沈岱渊的生辰礼赶了出来。
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环佩,莫名有些发闷。
回想沈岱渊最近几年的生辰,好像没有一个圆满平稳。
此次出征,胜算多少,他心中没数。
虽得父亲提点,可战场瞬息万变……
就在他踌躇不安时,意外再一次登门造访。
五月十八日晚,一封书信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时方直半睁半闭的状态。
妻子柳氏被他强行送回柳府,往日贴身伺候时青衍的仆人被他关押在一处。
管家魏福预感不妙,本想偷偷送信,却被时方直抓个正着。
时青衍近几日临近宵禁时分才会回家,许方茂的脾性自然是要和他一起。
两人并肩进入府门时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往常不管刮风下雨,魏福都会早早候在门口迎接,今日他们二人已经走过穿堂也未见人来。
时青衍暗自观察,整座侯府异常宁静,这不由让他神经紧绷。
许方茂是个有话就提,有疑必问的性子,观此场景,伸手戳了一下他,犹疑道:“二郎,你有没有觉得家里气氛不对。”
回廊灯笼高悬,时青衍转身迎光,烛火微光将他有些泛白的面容映照清晰。
“不是,你这幅样子干嘛?你干什么事了?”
时青衍定在原地细细回想,若论许方茂不知道的事,大概只有一件了。
“我前段时间偷偷刻了个龙纹环佩……打算送给陛下做生辰礼。”
“好二郎啊,你可真是死不悔改啊。环佩什么意思,什么人能送?你哪来的身份……”许方茂忽地一顿仍觉不是,“那也不对啊,连我你都瞒着,家里人更不会知道,那今日这是——”
“二公子,侯爷请您到祠堂。”
许方茂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浑厚声音打断,时青衍抬头寻人更觉事情不对。因为断话的人是父亲的暗卫,能让他露面现身,可见事件之大。
时青衍极快恢复面色,许方茂却顶着玄青光圈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小心询问道:“父亲有说是为何事?福伯呢?怎么不见他。有什么事不能到正厅说,偏去祠堂干嘛?”
“侯爷只交代了这一句,还望三公子莫要让卑职难做。”
“老三,”时青衍将人拉到一边与其耳语交谈,后将视线投注到暗卫身上,“前面带路吧。”
到达祠堂时,见父亲拿着邢鞭在屋内来回走动,一脸怒气冲天的模样。他很识趣,双膝跪地。
“让他们守好门,今日不管是谁来,只要硬闯的直接杀了。”
暗卫领命退出,还贴心地把门关死。
“儿子又是犯了何错。”
老父亲没回话,只是头顶赤红光圈强压怒火将一封书信摔在他面前,“解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