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宇靠在橱窗前忍俊不禁，过了很久才道，“散步也行，但是得走快点才能出汗。”

苏康城点头。

老板称完猫，就要带上去二楼洗澡了。谢飞宇每次都会跟上去，全程坐在旁边陪着。苏康城也跟着一起上去。

“戴个口罩，这上面全是猫狗的毛。”谢飞宇戴上口罩，又拿了一只给苏康城。

老板在给阿sir剪指甲，阿sir的飞机耳都到后面去了，但没有闹腾，还是静静地任人摆布。

“为什么阿sir的鼻子是黑色的？”苏康城不解。

“我也不知道啊，天生的。”谢飞宇答。

阿sir突然回头对着老板哈了一声，看来是忍太久发飙了。

“阿sir，乖乖的，不能这样，你可是警官。”谢飞宇对着阿sir比了个“stop”。

洗澡的时候，阿sir非要站起来，前爪趴着在洗澡池边上。全身湿透之后，阿sir活像只外星猫，这时苏康城才发现阿sir其实没有那么胖。

谢飞宇忍住笑拿出手机，给外星猫拍了个照，简单粗暴配了“阿sir洗澡”四个字就发到朋友圈。

阿sir烘干的时候，老板到楼下的沙发上坐着，谢飞宇和苏康城跟着一起下去。

橱窗里换了一批猫，上次的布偶猫都售出去了，现在是几只橘色的小缅因猫。

老板正在抽烟，见谢飞宇带了一个同学过来，从烟盒里拿出两支烟硬要塞给两人。

“我不抽烟。”苏康城摇头。

“邓兄，我妈不让我抽烟。”谢飞宇拒绝道。

“好吧，看出来了，两个好学生。”老板抽了一口烟，笑道。

谢飞宇干笑几声，蹲下去对着橱窗里的小猫咪学猫叫。里面的小猫见外面有只喵喵叫的大型猫，都抢着过来看。

“苏康城，你也试试。”谢飞宇说。

苏康城迟疑了一会，蹲下去学了一声猫叫。小猫看见另一只大猫，都凑过去对着苏康城喵喵叫。

“你也挺像的嘛。”谢飞宇说。

“你比较像。”苏康城谦虚道。

“你的阿sir干了！”老板上楼，把烘干机关了，又透过玻璃窗朝楼下的谢飞宇喊道。

“我每次都会被邓兄吓死。”谢飞宇一脸惊悚道。

老板帮忙把阿sir重新放回猫包。为了补偿阿sir，谢飞宇顺便买了个罐头奖励它。

到家之后，谢飞宇把阿sir放出来。阿sir又在客厅撒欢似的跑来跑去，所到之处都是宠物沐浴乳的香味。

喂阿sir吃完一个罐头，谢飞宇又对蹲着的苏康城问，“想不想看猫横着跳？”

“想。”苏康城道。

谢飞宇拉着苏康城的手腕进了房间，苏康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脸有些发烫，忍忍才没有甩开。

“阿sir！”谢飞宇喊道，接着关了房门。

阿sir很快跑到茶几下面藏着。再次打开门的时候，阿sir就从茶几下面蹦出来，弓起背横着跳到隔壁卧室。

虽然这次横着跳和上次的差不多一样，但苏康城每次看猫横着跳都很想笑，跟谢飞宇一起趴在墙边笑不停。谢飞宇是捶着墙狂笑，而他是傻笑，笑起来跟个智障儿童一样。这也许就是他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笑的缘故。

“今晚我们出去吃。”谢飞宇说。

“我打电话跟我妈说说。”苏康城打开手机，拨了许宣梅的电话。

然而电话还没接通，那边的人就把电话挂掉了。这让谢飞宇有点不爽。

“我今晚不回家了！”苏康城咬牙道。

“不回家，那你妈要是找了怎么办？”谢飞宇问。

“不会，”苏康城关了手机屏幕，“我敢说我离家出走一年她都不会找我。”

谢飞宇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要坐公交，今晚就去那里住就好了。”

“哪个地方？”苏康城问。

“我爸妈以前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结果他俩闹离婚，现在那边是空着的。”谢飞宇说。

“在哪里？”苏康城问。

“沿江路，在城楼大桥附近。”谢飞宇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苏康城站在谢飞宇的书桌旁边，环顾四周打量一下谢飞宇的房间。谢飞宇三把吉他都靠在床头柜旁边，其中一把电吉他造型很酷，颜色是红加白的。整个衣柜，还有床头上面的墙，贴着好几张Beyond的海报，四个乐队成员带着阳光的笑容围在一起比着摇滚的手势。

“这就是电吉他吗？”苏康城指着电吉他问。

“对啊，当时我爸和我妈分居两年了，我生日那天他专门在香港买了这把吉他给我做生日礼物。”谢飞宇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fender7400，也是家驹用过的那种。”

“你爸对你挺好的。”苏康城评价道。

“我爸是很奇怪的人，忘了我读几年级，忘了我几岁，甚至连我的病都不太清楚，从来不会问我小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却知道我的各种爱好，我喜欢的乐队，甚至还有穿衣风格。”

说完，谢飞宇才发现自己好像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拿作业的手僵在半空中。

苏康城坐在旁边椅子上沉默了一会，“你不用这样，我猜过你为什么没日没夜戴着护袖。”

“我去一下厕所。”谢飞宇放下作业，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每次跟人聊起自己的伤疤，他都会觉得全身不适，甚至会有流眼泪的冲动。所以他才很反感吕存和心理医生总是检查他的伤疤。

在洗手池滴了几颗眼泪后，谢飞宇擦干净眼角残留的一点泪水，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出厕所。苏康城已经站在书桌前在给他整理作业，整理的很认真。

“在那里住几天？”苏康城问。

“住到我妈回来那天吧。”谢飞宇将一把木吉他放到空的吉他包里，拉上拉链。

这时刘姨刚从菜市场回来，对房间里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刘姨，今晚我们不回来了，我们去新厝那边。”谢飞宇喊道。

“好。”刘姨应道。

“你去那边就有地方散步了，整条沿江路风景都很美，晚上还有小吃摊。”谢飞宇说。

收拾完东西，两人很快就出门。出门前，苏康城还跟阿sir握了几下手。

“今晚，我们就去城楼大桥下面的小吃摊吃晚餐吧。”想起那边的各种小吃摊，谢飞宇心里乐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