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差不多下午四点,太阳还没落下去。
陈括缩着头走在前面,祁越在后面问他。
“周经乐问我你到底去不去?”
“去哪?”陈括没反应过来,对上祁越略皱的眉。
“你今天怎么了?”他贴上来,手掌接触到陈括的额头,“也没发烧。”
陈括没好气地退开,“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祁越见他这样,没再问,恰好来了个电话,他接起来。
“嗯,我已经出来了。”
对方说了句什么,他神情变了变,“行,有时间我会去拿。”
“嗯。”他挂断。
“谁呀。”陈括随口问了句。
“小姜。”
陈括皱眉,从关系网中找到关于这个小姜的信息,发现没有,“小姜是谁?”
祁越看他一眼,“眼镜店的店员。”
陈括情绪激动起来,他握住他的手,“他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
“我们加了微信。”
“什么时候?”
“刚刚。”
陈括很想冷静下来,他摸了摸口袋的烟,把又要问的话咽下去。
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
春风拂过耳梢,走了一段路,他觉得他冷静了下来。
然后一秒打破。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去nm去不去。
周经乐英魂不散地发了多少条消息,需要祁越一遍一遍来提醒他这个问题。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需要被揍,另一个....
陈括转身,面色阴沉得吓人。
祁越若无其事地刷手机,这让他更为恼火。
他丝毫不觉得刚刚那件事情有异常,不,不止,是今天一天,他都觉得很正常。
陈括反拉住他的手,两人走到一个角落。
“怎么了?”
祁越问他。
怎么了?
陈括也想问问自己怎么了。
他想之前他问的一系列问题,就因为自己流露出一点点不想和他出去上课的苗头,就要被质问。
凭什么?
如果要和原来一模一样,就不应该出现这些情况。
他看向罪魁祸首。
这个人,只知道索取,却不知道付出。
应该让他付出一点代价。
祁越没戴眼镜,陈括帮他把额前的头发撩上去,露出不怎么亮的一双眼睛,他看着他,突然换了个称呼。
“哥哥,你犯规了。”
从前的从前,祁越比他大三个月,他总是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叫他哥哥。
好吃的分给他,好玩的分给他。
作为回报,他也能从祁越那里得到相应的好吃的、好玩的。
他没有保留之前的好习惯,冷白的皮肤因为他的靠近微微泛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张脸却又一双如此无辜的眼睛。
他笑着回答。
“怎么,我们在比球赛?”
他对上他的目光,薄薄的唇线一张一合,露出里面的一截舌头,像是红花的花蕊。
“我要被罚红牌吗?”
陈括的手握成拳头。
他慢慢地退开,冷静下来。
冷静。
深呼吸。
他伸进口袋抽出一支烟,却在口袋的边缘处放了回去。
不能抽。
这让他更烦躁。
“周经乐又给我发消息了。”
祁越好似看了眼手机。
这奇怪的动作没有激起他丝毫的情绪,他只是以为这是个玩笑而已。
他还在轻松地问他。
“你到底去不去?”
虽然我要去,但是我不确定你去不去。
这是需要确认的事情吗?
还tm要确认三遍,从去的时候到回来的时候。
陈括从未见到祁越这么热心。
祁越正想把聊天记录给他看。
突然,他被掼在身后的墙壁,满是青苔的墙面将他的衣服颜色磨掉,他淡然地看着人,眸子里浅浅笑意荡开,“怎....”
陈括堵住了他的话。
隔着衣服,他咬上他的肩膀。
咬的很重,像是夹杂了十分复杂的感情,衣服上留着很大一个压印,祁越感到一些疼痛。
他身体不好,这不是假的。
冷了发烧,晒了中暑。
所以阴凉的地方最适合他。
这片角落在是学校门口的一角,头顶爬伸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挡住了大半背后的光。
不应该热。
他夹起他的下颌,把人的脸抬起来。
陈括的嘴唇沾上咬破的衣服化纤,他上手揉搓两下,化纤就掉了,他的笑意消失,不太有表情地问他。
“咬哥哥干什么?”
他的手指扼住他的下颌,大拇指和中指放在脸颊两侧,微微用力,陈括的嘴巴就张开一点,表情有点滑稽。
干什么?
陈括很想问他干什么。
明明说好和之前不变,可今天一天都在变。
果然。
祁越这个人,就是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狗东西。
他咬住他伸过来的手指,微微用力,食指指尖留下一圈牙痕。他没有撤手的打算,于是陈括压住他的手肘往后抬起,让他被迫离开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