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他下去,陈括跟着他下去。
“可是你的蚊帐还没有安装好。”
“等会再安装。”
陈括拦住他,狐疑地盯了一会,“你今天不会再洗冷水澡了吧。”
祁越没有回答。
“....”
陈括掰正他的脸,“告诉我,你不会洗冷水澡。”
“....”
这人犟着不说话,陈括把浴室的门关起来。
“那不如就别洗了,洗了还感冒,有什么好洗的?”
过半分钟,祁越把目光放下来,看他的唇线。
“我要洗澡了。”
他去开门,陈括不让。
两人角斗着,倏然,陈括手背不知道碰上了哪里,他有点愣,这个档口是个好时机,可是祁越却没有动,他抓着他的手背。
“不让我洗吗?”
陈括耳根子红透了。
他挪一挪身子,“洗吧洗吧,感冒冻死你算了。”
祁越笑一声,意味不明,被陈括推着进去了。
他打开窗户,风让他的脸皮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什么。
所以更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深呼吸。
深呼吸。
他冷静又冷静,从口袋抽了一根烟。
打火机点燃,明灭的烟火在夜色中燎亮如灯,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掉下来的灰烬用手接着,有一些没接住落在了窗檐。
——烟可真是好东西。
突然,门开了。
他像贼一样暗灭烟头,将烟蒂藏在身后。
祁越裹着水汽出来,还冒着热汽——他洗了个热水澡,这是陈括没想到的。
他把烟往里藏了一藏。
祁越往外走,把衣服放下来。
陈括松一口气,觉得幸运。他跟着走出来,嘴上说着透透风,走到了宿舍楼外,他藏着烟头,正准备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倏然,手就被握住了。
他回头。
——是祁越跟着他出来了。
“偷偷摸摸就是藏这个?”
他顺着他的手指找到那半截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烟嘴朝着陈括,他用它碰一碰他的唇,一戳一戳的。
“好抽吗?”
质问来的比想象中要温和一些。
陈括舔了舔嘴角,将嘴唇移开一些,不让他碰到。
“我说我捡的来着。”
“你们家那么缺钱啊?”
祁越被他的理由逗笑。
“行行行,就这一根,不,是半根。”
陈括投降。
“我好久没抽了,这不是没忍住吗?”
祁越的手钻进他的口袋,有点痒,陈括忍了忍,没把他推开。
于是他摸到了那盒烟——整整齐齐只差了这一根。
他眼神扫过,像批改试卷的老师一样,陈括替他描述他看到的。
“你看,我真的只抽了这半根。”
“那上次呢?”
祁越把烟盒放进自己口袋里。
陈括搜索着上次是什么时候——还是在凤凰里的门口。
那么久远的记忆,现在翻出来真的好吗?
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没有理由。
“原来你看见了。”
当然看见了,祁越又不是瞎子。
他唾弃自己没话找话,在祁越的视线里低下头来,他揪住他的衣服,“没有下次。”
“我再也不抽了。”
“我发誓。”
他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祁越把烟头调转一个方向,烟嘴朝他,他含进去,冲陈括抬抬眼,陈括怔怔地给他点燃。
他深吸一口,却被呛到,眉头都皱了起来。
陈括拔了他的烟头,却没有帮他疏导。
迷离烟雾从他口中散出,氤氲了两个人鼻尖的距离。
陈括微微偏头,替他把烟渡了过来——很单纯地嘴碰嘴,之后,他微微分开,渡过来的雾全部落在了祁越的眉眼中。
像是远山烟雨,白璧笼尘。
——美极了。
祁越没有再咳嗽了,陈括还想近身,被他抵着头挡住。
陈括眼中漫着微微不解。
祁越看着他。
“陈括,这个也不奇怪吗?”
哪个?
是想亲他,还是想看他,还是想...
陈括回答不出来。
他脑海中骤然想起那句话来——“不是情侣为什么要亲亲?”
好在祁越补全了他的问题。
“你不用被我管着的。”
陈括顿悟。
祁越确实从来没管过他抽烟的。
但他觉得好笑,“祁越,你真的这么想洗冷水澡啊?”
在祁越略愣的眼神里,他俯身过去,好像想亲他,最后却没有,只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管着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