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括头脑发热,上完卫生间就后悔了。
这个赌约未免幼稚,他又不是十岁的小孩,非要争自己和谁更好,虽然争的对象从没变过。
他敲了两下后脑勺,被人捏住了手腕。
祁越等在卫生间门口,用眼神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酒喝多了?”他一只手揽过陈括,带着他往前走。
陈括觉得他小题大作。
他才喝了一点,怎么可能喝多。
“没有,就是突然忘记点事情。”
“什么事情?”
陈括回答不出来,他转而问,“你刚刚怎么不在?”
祁越没拆穿他转移话题的拙劣把戏,拿出纸巾,给他擦袖口沾到的果汁。
果汁是祁越杯子里的,陈括就着喝了一口,放回去的时候洒了一点到袖口,正好餐桌上的纸巾用完了,所以祁越就帮他拿纸巾去了。
现下袖口都擦不多干了,一小片污渍在上面,擦也擦不掉。
祁越于是替他擦沾满水的手。
他洗完手之后没有擦干的习惯,等着自然干,或者偶尔擦在自己衣服上或者别人衣服上。
陈括使坏心眼,将手抽出来,轻飘飘地蹭上祁越的衣服下摆,没两下就干了。
祁越冷眼看他动作,等另一只手也蹭上来的时候上前捉住了。
他捏着他手腕,“不老实。”
不老实又怎么样?
陈括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他没等到祁越的下文,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替他把手擦干,将人扶回去。
其他人都还在餐桌上,大伙吃的差不多,要走了,就等他们俩个。
祁越拿起两个人的包,陈括后知后觉地外向起来,喊道,“下次再约,下次再约。”
其他人捧场地说了两句,陈括还想顺着人家说话,被祁越掰着脑袋回来。
“回寝。“
“哦。”
一段路不长,陈括确实也没有很醉,属于有一点醉意但不多的那种,行为十分正常,其实不需要祁越扶着也能走路。
走了十分钟,回到寝室门口。
陈括刚进门就在身上找东西。
翻了翻外面的口袋——没有。
裤子口袋——没有。
他大脑一空,往外走,被祁越揪住后衣领拉回来,“去哪?”
他思路很清晰,“手机不见了,可能是落在店里了。”
祁越右手伸出来,绕过他前胸,停在胸口内侧,陈括记起来这个位置有个口袋——但是他不常用。
祁越用手指和食指夹着手机出来,递给他。
陈括摇摇头,“不用。”
“...”
祁越都要被气笑了,他捏一捏陈括的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很明显,陈括还是能理解他说的话。
他于是接过来,又递出去。
“给你。”
看祁越没接,他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要看吗?”
“给你。”
祁越还是没接,陈括想或许他的态度不够诚恳,于是点开微信聊天记录,找到和唐倩的,摆在他面前。
“你看,这就是我和她说的话。”
“我没说几句哦。”
“大部分都是她在说哦。”
他随意地滑动,祁越也就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两眼,没看到什么具体的信息。
“行了,我知道。”
他拿掉他的手机。
得了他的答案,陈括靠在他肩头,气声说话,“你看了今天他们的汇报吗?”
呼吸都洒在了祁越右边颈侧,一阵一阵的,像是羽毛扫过,他“嗯”了一声,尾音有点轻。
“嗯”完他又问,“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社会关系那个。”
陈括嘟嘟囔囔的,声音有点小,但好在寝室足够安静,祁越能够听清。
“哦,听了。”
陈括抬头,眼睛亮亮的。
“那你是不是也认可我们的关系?”
——重要的是关系双方,你们是否认同这段关系。
祁越眼眸深了一个颜色,他缓缓抬起手来,凸出的血管蜿蜒爬行,快要爆裂开来。
他放下手,听陈括又讲。
“我们一定是天下第一好的,对吧。”
祁越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两眼,拒绝。
“不。”
他回答简短,转身收拾两个的书包,将上午的资料书籍拿出来。
陈括不满意他的答案,追过去问。
“为什么?”
“难道你偷偷和别人好上了?”
“咱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祁越拿起手机,按下录音。
“你再问一次?”
陈括于是再问了一次,这次他莫名委屈很多,又加了很多问题。
“你和谁当了朋友?”
“什么时候当上的?”
“叫什么名字?”
祁越忍不住笑起来,笑意自胸腔起,颤音深沉,气得陈括用手砸他。
“没有。”
祁越捏住他的手。
“没有谁。”
“就是和你天下第一好。”
陈括满意,他哼着我一定赢这样的话,靠在了祁越的身上。
祁越以为他睡着了。
但是,没有。
过了一会,他又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祁越看。
祁越拨动他耳梢的头发,正想问他在看什么,就被他拢住了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