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到处都是人。
很多人在看他。
他跑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最终,在第九圈的时候整个人瘫了下来,倒在地上。
周围有人惊呼,七手八脚地把他送到了校医院。
校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祁越是在他进校医院的二十分钟后到的。
他跑着过来。
陈括看着他。
祁越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点烫。
医生进来,看了眼他,问,“发烧,空腹跑步导致虚脱,这两天有吃东西吗?”
陈括躺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字。
“没。”
垂在病床旁的手攥起,手腕上的青筋都能看见。
医生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
“那先挂点葡萄糖,你是他同学吧,可以帮忙看着点,去买点吃的给他。”
祁越沉默地走出去,在最近的超市要了一个牛奶和一个面包。
等他回去的时候,医生已经不在了。
陈括右手放了针,他面色苍白,见祁越进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祁越拆开牛奶的吸管,插进瓶子里,递给他。
他不接。
祁越只能一直托着,陈括就着喝。
他吸了一口,祁越撕开面包,放进他嘴里,他听话地嚼了嚼,咽下去。
他的模样实在乖巧,如果不是祁越来得太早。
听见了他的那一声“没”,几乎就要被他骗过去。
他喂他吃完,陈括拍了拍床。
“哥哥,你坐啊。”
祁越于是坐在床边。
陈括把头靠在他肩膀,小声控诉他。
“你这几天都不回我消息。”
“你真的要和我绝交啊。”
祁越把他的头拿开,看他若无其事的神情。
装的太像。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得不偏过目光不与他对视,“陈括,你不要那么幼稚。”
陈括不高兴。
“我没有。”
是你很幼稚。
两人不说话,陈括问他,“你怎么过来的呀?”
他摸上他的后衣领,都是汗。
“搭车。”
陈括眼睛亮了亮。
”那我给你买辆车吧。”
祁越说不需要。
陈括也不丧气,他追着问,“那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找?”
祁越微微摆正他,不让他大幅度动作,这样针头会偏移。
他看着陈括,透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陈括笑眼迎他,最终祁越帮他盖了盖被子,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陈括睡了一会,他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醒过来,祁越搬来一张躺椅,躺在他旁边,时而醒来看他的点滴有没有滴完。
一夜无话。
晨光盛开的时候,祁越又去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烧了。
手离开的一瞬,被抓住了。
陈括醒了。
他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抓住他的手,两只手掌贴合在一起后,他又想把手指嵌进去,形成五指相扣的样子。
祁越不想纵容他胡闹。
他把手撤开,看见陈括微微张唇。
他在说话,但是太小声,祁越听不到。
他不得不低下头去听。
蓦然,嘴角触上一片柔软——一触即离。
陈括轻轻吻上他的嘴角,又退开来,祁越有些愣,随即听见他楚楚可怜极富蛊惑力的声音。
“祁越,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我好想你的。”
祁越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看,我吻你了,你得回来。
祁越迫使自己站起来,头脑清醒一些。
他说,“你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走到门边,听见后面的声音。
“你走吧。”
“我明天会让你再来一次的。”
他已经拔了点滴,坐在床上,面容平静,却有点疯。
再来一次。
意味着再病一次。
空腹两天,跑步,发烧。
祁越站住了,停止了脚步。
陈括笑起来。
“祁越,就你这样,还想和我绝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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