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吗?”
祝祈清话语之中的笑意更加浓重,凇宁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跟祝祈清之间并没有介绍过彼此。
“……”
凇宁被自己愚蠢到了。
她总是惦记着上辈子那些破事,导致这辈子都快要活不明白了。
“我叫凇宁。”
“嗯。”
祝祈清应了一声,将凇宁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关了灯,躺在了凇宁床边的地铺上。
“你……”
凇宁刚想说祝祈清还没有跟她介绍自己,正好这时祝祈清也开口道:“我叫祝祈清。”
“晚安,凇宁。”
很平常的道晚安,但从祝祈清口中说出来总让人觉得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凇宁再度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待有些加速的心跳平稳之后,才回应道:
“晚安。”
“晚安,祝祈清。”
接下来,凇宁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祝祈清口中的“这个家最高规格的待遇”,凇宁每天除了躺着就是吃饭,亦或者是在祝祈清的帮助下洗漱。
唯一的不方便就是祝祈清担心凇宁把她自己的伤口扯开,不让她走路,就连最开始几次凇宁想去厕所都是祝祈清抱着去的。
后来祝祈清看凇宁实在害羞,就征用了田犀的轮椅给凇宁用,于是凇宁的日常活动多了一个——操纵轮椅在家中散步。
凇宁问过祝祈清她继父没有了轮椅怎么办,祝祈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管他去死。”
看着祝祈清线条精致的侧脸,凇宁忽然觉得,祝祈清对待人的态度真是爱憎分明。
凇宁隐隐感到一阵恐慌,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恐慌什么。
大概是待在祝祈清家这几天,她久违地体验到了平静温馨的生活,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迟早要结束,有点舍不得吧。
距离凇宁来到祝祈清家已经过去了一周多,两人之间也熟络了些许,凇宁操纵着轮椅寻找祝祈清的身影,在厨房找到了对着空冰箱发呆的祝祈清。
凇宁:“怎么了吗?”
祝祈清将冰箱合上,才转头看向凇宁:“家里没菜了,打算出去买菜,正好下午这个点很多菜打折。”
说着,祝祈清问凇宁:“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凇宁摇摇头,随后看向祝祈清,漂亮的眼中有几分恳求:“我想跟你一起去。”
“可以吗?”
凇宁盯着祝祈清直看,她待在家里快要被无聊死了,她想出门透透气。
见凇宁满眼期待,祝祈清没有狠心拒绝,只是说:“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凇宁的伤口愈合得很好
给凇宁换了药之后,祝祈清找了一套衣服外加帽子和口罩递给凇宁:“去换衣服吧,记住不能跑不能跳。”
“嗯嗯。”
凇宁乖巧地接过衣服,点点脑袋再三保证自己知道了,随后就抱着衣服乐呵呵地去换。
看着连背影都透着几分雀跃的凇宁,祝祈清在想这女主最好不是被自己养傻了吧。
凇宁换好衣服之后,就在搭着祝祈清的手臂,慢悠悠地出门了,路上凇宁感觉自己口袋被微微扯动,低头一看祝祈清塞了把折叠小刀给她。
“防身用。”
祝祈清没有看她,轻声解释道:“这附近大部分地方没有监控,比较乱。”
凇宁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走得很慢,到达菜市场的时候天色都快昏黑,这时凇宁已经走累了,她因为腿伤,她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比平时还多的力气。
而且她有段时间没走这么长的路了,因此格外疲惫。
祝祈清见凇宁额头泛起细汗,带她去到最近的公交车站,把她按在站台的长椅上之后,轻声道:“你在这休息吧,我很快就买好出来找你。”
凇宁确实是累了,也没有逞能:“好。”
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一辆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
凇宁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有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等待祝祈清来接她。
忽然,感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在靠近自己,凇宁再度抬头,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两个打扮略微有些邋遢的男人,这两人面色涨红、酒臭味熏天,很典型的一副醉鬼形象。
其中一个醉鬼与凇宁对上视线,咧嘴一笑,不怀好意地问道:“小姑娘,在等谁呢?”
另一人则是直接问道:“要不要请你吃烧烤呀?”
凇宁没有搭理这两人,只是攥紧了口袋之中的折叠小刀,盯着两人一言不发。
她并不怕,只是在思考,如果在这里动手会给她和祝祈清带来什么麻烦。
见凇宁丝毫没有给出回应,两位醉鬼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本就黑红的脸因为怒意更加涨红,像随时都要喷发般,丑陋且吓人。
“你他*的!我……”
这人满怀恼怒的脏话没能说全,就见一条修长的腿从一侧猛地出现,直直地踢在了醉汉身上,醉汉瞬间被踹倒。
望着突然出现的祝祈清,凇宁原本警惕到有些紧张的情绪骤然放松,在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下,凇宁的眼睛格外明亮。
祝祈清没理会被她踹倒的醉汉,只是盯着凇宁,问道:“没事吧?”
凇宁看见祝祈清的额前和脖颈处都有晶莹的汗珠滑落,呼吸也有些许急促,想来祝祈清是飞奔着过来的。
祝祈清这样总是一副淡然神情、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人,居然会因为自己而显得有几分着急……
“没事。”
凇宁眼中的光芒和心底不知名的情愫一起被点亮。
她难以自控地放任感动的情绪蔓延开来,哪怕她知道祝祈清对她不会有半分真情,哪怕她明知祝祈清以后会背叛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清醒地沉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