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真的为难陈雅了，她一边不能得罪集团大少爷，一边更不能得罪他心上的人，为此她才来请示‘金主’的意思。

看出她的为难，宋笙月没想到退个货会这么麻烦，想来奢侈品的规矩确实不少。她轻声问：“是领导不答应吗？”

电话那头宋笙月的声音传来，袁韬轩更觉得不该退回来。眼前出现那天在车间，他捧起她的脚，皮肤光滑，脚踝纤细，红肿处泛着淡淡的粉色。她穿的那双银白色小高跟露出光洁微微隆起的脚背，他本是做戏，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一阵酥麻。

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给她买成百上千双鞋，这样她会不会开心一些，会不会对他露出面向林洋时候的笑容呢。

宋笙月在这一头也很苦恼，她是万万不会收下这些礼物的，如果是当面回绝袁韬轩，不仅拂去了他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会收下。他有多少钱她不在乎，但这些东西于她而言确实受之有愧，原本打算退货后将钱打入那张专用于报销的卡中，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宋笙月看向身边被作为‘苦力’带来的宋祎丞，他还在揉提了几十双鞋的肩，刚才他跑了7、8趟才把所有鞋都搬到店面，现在让他送回去是绝无可能的。他黑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陈雅带着标准化的职业笑容，宋笙月又问：“我现在去联系那个买家可以吗？我让他和你们领导谈。”

最后只能搬出袁韬轩这尊大佛，如果他不答应，宋笙月就‘死缠烂打’逼他就范。

店主一听到联系买家，就知道对方压根不知道买家就是老板，她握在手机另一头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道：“让她退吧。”

袁韬轩挂掉电话后，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手边还停留着宋笙月下班前给他泡的咖啡，手指停留在杯壁上，他缓缓上移握住杯柄。

李秋平看着小少爷长大，旁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李秘书却可以看出他的挫败感。

“宋小姐没有收？”

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多余的爱不要，多余的钱不要，那么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自己安心下来呢。

他总归会觉得对不起她。

“其实不着急，感情的事情要慢慢来，长远来看有的是机会。小少爷，您在布局上运筹帷幄，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于焦急了。”

袁韬轩嘴硬不敢承认自己毫无经验，又有些乱了阵脚，他扬了扬眉毛，说道：“不是感情，完全是为了补偿她。”

李秘书弯着眼睛笑了，他要说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至于少爷的事情他只需要‘隔岸观火’，若是兴头上来了加把柴、点把火未尝不可。他将手中的合同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开。

就在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即将出门的时候，李秘书听到袁韬轩缓缓开口。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如果是感情上的事情，当然我不是说我对宋笙月是男女之情。”袁韬轩有些不自然的停顿一下，接着说：“时机很重要，如果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心爱之人，我一定‘先下手为强’。倘若磨磨蹭蹭，权衡利弊，那还有什么爱情可言？”

拿到了退款，宋笙月赶忙将这笔‘巨款’打入账户，心上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

宋祎丞在她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他是临时被叫过来的，手头还有工作，宋笙月抱怨他几句没人性就撇撇嘴开始了晚上孤独的觅食之旅。

她如果一家店，看到今日特色菜是三宝鸡，就想到袁韬轩赞美她的厨艺。宋笙月习惯性就想拿出手机拍照给他，手指放在拍摄键的瞬间她才发觉不应该发给他。现在两人的关系可是上下级，她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笙月。”

宋笙月回过头来，看见了王艾艾。王小姐是一个纤细的女孩，过于干瘪的身材反而很符合当下的审美，齐肩的短发，嘴唇小巧，看上去温柔娴静。如果说宋笙月能够给人外在的眼前一亮，那么王艾艾就是那种在相处后一定会爱上的女孩。她是个极容易相处的人，只要接触就知道她有多么的优秀，任何人都不会去讨厌她。

这么多年，宋笙月听到林洋谈及最多的女性只有一个王艾艾，听说她是16岁保送到H工大的，后来又和林洋一齐去慕工大读研，奖学金得到手软，科研项目一个接一个，几十篇发表在‘明星刊物’上的论文傍身，是科研院这种和尚庙名副其实的‘香饽饽’。

宋笙月有些尴尬的对她笑了一下，王艾艾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所有的缺点，她的虚荣、不够聪明、爱好打扮，那都是林洋不够喜欢的样子。

王艾艾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说道：“我就说没看错，我们科研部在聚餐呢，林洋也在，你一起来。”

宋笙月是不敢面对王艾艾的。

这个女人曾亲自和她解释慕工大的实验室里不能带手机，所以林洋错过了和她的见面，后来林洋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上飞机了，打电话也没有接通。至于‘护笙符’，王艾艾解释是自己抢过来带的，林洋当时还发火了，两个人正在为这件事生气，一切都是宋笙月的误会。

其实这么多年，王艾艾一直都是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林洋身边，她的坦荡让宋笙月无话可说，但这根刺也让她无法接受林洋有所缺陷的爱。

就在一天前，她还在月光下逼着林洋做出选择，她实在太自私了。

王艾艾来的时候带上了宋笙月，科研部的那些小男生都眼前一亮，他们争先恐后的问：“这是？”

“我是科研部汪霖，美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