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去同郁庭周住之后,连今雨时不时回家一趟,怕被刘娟说有男朋友不要父母,遵循一定的频率回家刷脸。
要是郁庭周陪她一起回家,刘娟不会说一句不好的话,如果是她独自回家,一番说教必然是逃不掉的。
恰巧有一次郁庭周值班,连今雨没事干,下班后直接从电视台回家。
饭桌上,人过半饱,话开始往外冒,导火线是连今灿饭后的一句多言。
“姐姐,你为什么不和姐夫多回来?我想要姐夫教我写作业。”
“你姐夫这么忙,哪有时间教你写作业,你看,今晚他都去值班了,爸爸妈妈教你写不行吗?”
“可是,可是,妈妈说姐夫今天会过来的啊!”
话落,连今雨抬眼看向对面的刘娟。
四目相对,信息交流。
连今雨:我不是说郁庭周今晚不来吃饭吗?
刘娟:每周这个时候他都会一起来。
连今雨:你不能自己教你儿子写作业吗?
刘娟:我不能依赖女婿吗?
连今雨:......
吃完饭,刘娟教连今灿写作业,连今雨和连盛一同在看电视。
房间里的教学声音逐渐由小转大,由平静转为暴躁,完全盖过电视机的声音。
连盛喝了杯水,对连今雨说了声“去洗澡”,之后去阳台把衣服全都收进来,拿了自己的睡衣裤进浴室。
不到五分钟,刘娟从房间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嚷道:“连盛,还不赶紧过来教你儿子写作业!”
连今雨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明白为什么她爸刚才要去收衣服进浴室洗澡,似乎吃完饭就应该回去,待在这里不是明智的抉择。
刘娟朝连今雨勾手,“你过来教你弟写作业。”
连今雨脸上写满不情愿,温温吞吞,“我准备回去了。”
“回什么回,这才不到七点半,反正小郁在医院,你晚点回去也行,快点过来。”
连今雨认命地起身踏进连今灿的房间,在她的印象中,刘娟一直是有耐心的严母,在连今灿上学后,好像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连今灿低着头玩手指,察觉到连今雨进来,百般嫌弃道:“我不要你教我,我想要姐夫教我。”
“你竟然还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你看看你把妈妈气成什么样了!你以为我想教你写作业吗?”
“你们都好凶,只有姐夫对我最好。”
“别废话了,赶紧的,哪道题不会?”
连今雨浏览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不用多看,第一眼就能把她气死。
小猫说:我比28多12,请问我是?
连今灿的答案是:小猫。
连今雨:“......”
好像没什么毛病。
连今雨从连今灿的卧室出来,快要把人生看淡了,完全不能理解郁庭周竟然能丝毫不生气地教自家弟弟写作业。
刚走出房间门,就听见刘娟在客厅小声地对连盛说:“我们当年读书的时候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怎么生出来的孩子一个不如一个,第一个不聪明就算了,第二个竟然还更笨?!”
连盛:“刚上学不适应,以后就会好的,你看,今雨不也考上了不错的学校嘛。”
刘娟:“希望吧,小灿能像他姐一样,前期蠢点就蠢点吧,考个好大学。”
连今雨:“......”
听起来怎么不是那么让人感到舒服呢。
瞥见连今雨出来,两夫妻闭麦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连今雨打算坐一会儿就回去,刘娟忽而谈起做家务的事,“平时小郁没空的话,你吃什么?”
连今雨正在回微信,丝毫没有戒备,话不经大脑说出来,“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刘娟蹙额,“你这么大了,都不学做点饭菜吗?在家都是小郁一个人做家务?”
连今雨坦然道:“对啊。”
“连今雨,你在家是不是总是欺负小郁?难怪老早就想搬出去住,小郁事事都顺着你,比在家里还舒服,是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不过,连今雨绝对不会在刘娟面前承认,说话的声音小了,挑拣前面的话题,避而不谈后面的话题,“我哪有总是欺负他?”
“你肯定说没有啦。”
回到家,连今雨给郁庭周打电话。
“我妈竟然说我欺负你,我哪有欺负你,都不知道你是她儿子,还是我是她女儿。”
对面富有磁性的悦耳笑声通过听筒传入耳,连今雨愤愤不平的心情被他的声音抚平。
“嗯,你没有欺负我。”
“本来就是。”
“是......我欺负你。”
后面四个字犹如火炭把连今雨的脸烤熟,“郁庭周,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嗯?我说什么了?”
“你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对面轻轻地笑了笑,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玩味。
“周末早晨你被我拉去晨跑,这不算吗?”郁庭周刻意停顿,“你想到什么了?”
连今雨没话讲,耳廓有些热热的,很是懊恼。
她怎么越来越色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澡睡觉。”
时间在互相磨合之中流逝,眨眼过年了。
郁庭周没有亲人,除夕夜和大年初一的团圆饭在连今雨家里吃。
大年初一,连今雨的三姑六婆来家里,一屋子的人,闹哄哄,几乎没有一块安静的地方,连今灿和几个小孩子从房间跑到客厅,又从客厅跑进房间,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连今雨怕郁庭周不适应这种过于喧嚣的场合,准备拉他去外面散步,对面的姨婆开启了过年最常见的话题。
“小郁,是小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