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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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昱带着她几乎是跑回12栋的。
一进门,池田靖就被按在玄关的鞋柜上,狠狠的衔住唇齿。她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只是堪堪被摘了帽子,气息不稳的回应着对方的热情。
“……”竹昱松开她,直起身子垂眼看着她凌乱微敞的领口,眼神暗了暗。
池田靖抵着她的胸膛,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赶紧岔开话题:“上药,竹昱,上药!”
妈的,她寻思着自己要是再晚几分钟,别说上药了,可能一时半会儿从床上下来都难。
竹昱松开她,弯腰换了鞋,又给她拿了拖鞋,先一步走向客厅拿药箱。池田靖见她远离,撑着鞋柜低头看了看。
她呆呆地没立马动。
池田靖低声骂了声草,单脚脱鞋的同时极力平复着心跳和生理反应,暗骂自己太没定力,又小声指责竹昱太不当人。
她慢吞吞的换了鞋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竹昱把肩上的旧纱布解开,扭头问:“竹昱……”
“池田,”竹昱开口,声音里带着还未消散的情.欲的哑,不容反驳,“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打算扭头就跑?”
肩头的外伤在简单的缝了五针后愈合的不错,用的是蛋白线,已经结痂了。竹昱凑近看了看那条伤,“还疼么?”
“不疼了,压着也没什么感觉。”池田靖背着她,咬牙顿了顿,“你……别吹气。”
酒精消毒已经没有刺痛感了,那就差不多可以拆布等着痂脱落。竹昱闻言抬起头,手抚上那道与自己手掌差不多长的伤,“为什么?”
“什么为……”池田靖的背后抵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吸瞬间重了,抬手抓住一只作乱的手,“不要……”
竹昱没说话,她贴着她,一只手反钳住池田靖的双手手腕,下巴扣住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瑟缩的脖颈间。
“为什么不要?”竹昱的声音不似以往清冽中带着冷厉,像是染了一汪情泉,化开在这滩死水里,“你想的。”
池田靖瞬间羞红了脸,抿着嘴不再说话。她心里骂着自己太没出息,又骂着竹日立这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楚楚君子实际上就他妈是只披了羊皮的狼!
午后的阳光洒进落地窗,客厅里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金光。
“我的手刚刚消毒了。”竹昱压着最后的理性和耐性问她,每个字都像是临刑前的拷问,烫在池田靖的心上,“可以吗?”
池田靖的下颌收的很紧,整个人紧绷的厉害,几乎到痉挛的程度。竹昱从背后就这么环着她,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对方,感受着她颤抖的呼吸。
“……你会后悔的,”池田靖压沉了的嗓音散在空气中,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你会的,你要想清楚。”
竹昱蜻蜓点水的吻着她的耳尖:“想清楚什么?”
池田靖忽然转过头,琥珀色的瞳眸正视着她:“想清楚,以后万一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你还会不会选择我。”
池田靖以为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衡量,或者思考。但是她错了,竹昱几乎是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笑了,笑得很温柔:“不会。”
“嗯?”
“我不会后悔。”竹昱深深的望进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里,说,“就像……我喜欢上你一样,无解,奇怪,但心甘情愿。”
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好全,但是被摁在上好的丝质被单上,并不觉得疼痛;相反,细细密密的啃食感像细小的电流一样蔓延到全身,触及到最末端的伤口的皮肤处,倒是痒的发麻。
她头有些昏,但是多年来肌肉记忆和练就的本事让她本就灵敏的感官更加敏锐了,空气中氤氲着的热气和甜腥味,在周遭裹挟着她的,淹没了她的口鼻的,弥漫到神经的每一个角落,狠狠的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咬着下唇,死死的抵着上颚。
“太深了……!”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慢点……”
给予她回应的是一个不同于痛苦的温和而悠长的吻。
琥珀色的眼眸里没了往日的欢脱,没了平时的揶揄戏谑和不正经,也没了无人在意时缄默的、漠然的、几乎死寂的清明。感性淹没了她的清醒,带给她一时的失神和沉沦,多年来无法共勉的痛苦与不甘、屈辱与愤恨、绝望与冷漠、以及深处不为人知的肮脏的私欲此刻不再盘绕和束缚着她。
这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真实,返璞归真,在那双含情的丹凤眼里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神色。她脱了力,但是被人稳稳地接住。
这一次她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想。
池田靖攥着被单到发麻的手指缓缓松开,但羞耻而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欢愉的快感折磨着她眼尾吊着的那丝深红迟迟没有散去,就像空气里躁动的因子一样,挑逗着末梢。
竹昱深吸了几口气,俯过来抬手,低低的笑了笑。池田靖半阖的眼皮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微微睁开,被她亲了亲。
“看,”竹昱伸出手,白皙的手指上亮晶晶的,指骨处泛着微微的红,“我小瞧你了。”
池田靖气的眼睛抽抽抬手想当场给她一巴掌,结果脱了力,只是轻轻地抚过她汗湿的脸颊,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逗猫呢?”竹昱笑了,撑着身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池副队?”
池田靖没有说话,掩不住疲累的眼眸尽力的盯着她。半响,她微微缓力,用手点着她高挺的鼻梁,顺着突出的山根滑下,到依旧勾起看着她笑得唇,再到下巴,反复的、仔细的看着。
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无言。
安静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心跳炽热而诚挚的交织演奏,竹昱垂眼,望向那双眸,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