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主编不在，改日再来吧。”挂着工牌的的员工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挥挥手把人赶走，转头去接起另一个电话。

郁文站在一边等他接完又坚持不懈的说道：“可是我和汪主编电话约好在今天见面的。”

“啧，那你自己打电话问她。”他拿起桌边的稿件边骂边离开，“每次都把一堆破事留给我……”

眼见着那人下楼后，郁文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郁文啊……”

郁文看向手机，电话并没有被接通。这个声音貌似是从门口传来的。他寻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汪主编顶着笑脸大步迈进工作间。

“不好意思啊，有点事情耽误了，没有久等吧。”

“没事。”

“最近呢，社里出了点事，大家比较忙，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好。”

他们在附近的咖啡厅落了座，汪主编梳着干练的短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和走珠笔。

“汪主编，是这部小说还有什么问题吗？”郁文有些紧张，其实，从收到汪清月的面谈邮件起，他就开始紧张了。

这本小说是郁文耗费两年心血的结果，但是却一再被她驳回，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在文学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郁文啊，我就开门见山了，不过这个问题比较私密，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您问吧。”

再不问，郁文的大拇指都要被自己摩挲掉一层皮了。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情感经历吗？”

“情……情感吗？”对于这个问题，他有些难以置信。

“不限于爱情，友情、亲情都是可以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我，我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嗯……比如，你的出身，你小时候的经历，平时是如何和爸爸妈妈相处的？还有和朋友的相处，都可以。”

父母吗？郁文绞尽脑汁搜索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们。

“我是孤儿。”

“抱歉。”汪清月其实多多少少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从对方口里证实，还是感到很愧疚，仿佛又揭开了他的伤口。

“没事，养母很好。”

“那可以浅谈一下你和养母的相处模式吗？”

“她……我被接回家三年左右，就没怎么见到过她了”，郁文匀了匀咖啡里沉底的方糖，继续说：“她会按时给我生活费，这个算吗？”

“郁文，其实，你更加擅长的是理科，对吗？”

汪清月突然转开的话题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算是。”

“那为什么之后又选了文。”

“不知道。”

郁文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最后一刻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文科，似乎是想证明什么东西，又或者仗着自己的天赋想要任性一回吧。时间过了太久，自己居然也记不清了。

“你的整个故事都非常的严谨，支撑人物的底层逻辑也非常强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推荐你尝试科幻题材的小说。”

“更改题材的原因呢？”

“说实话，我有点难以代入这个故事，作为读者的话”，她翻开了自己的本子，“你知道吗？我感觉像在看一篇关于人性与动物的学术研究报告，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

“嗯？”

“你是一个好苗子，有任何问题和其他想法都可以来找我”，汪清月收拾了一番，离开之际又悄悄地说了句，“不许偷偷和别人签约……”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