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起被抓来的壮丁还是柳家二小姐柳无眠。

两人面对面坐在昭阳公主的弘文殿中，另一侧昭阳公主正在批阅奏章。

大宣国的奏章是一位公主在批阅，满朝文武都知道，但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

有种皇帝新衣的荒诞感。

第一次看到昭阳公主批阅奏章的时候，林霜墨心中就感慨，不愧是下凡历劫的破军，就她这样，最后成功登基不是难题。

柳无眠见林霜墨面不改色小声问：“你不觉得公主非常大逆不道吗？”

林霜墨摇摇头说：“公主是天选之人。”

天选的破军，所以是天选之人。

柳无眠听不懂林霜墨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了昭阳公主正在看她，柳无眠只能翻开花名册开始死记硬背。

林霜墨也只能翻开花名册，她看了几页后发现了问题。

怎么一个个的生平这么详细，详细到连他们家晚上吃什么咸菜都写的一清二楚。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还是特别详细，林霜墨抬起头问柳无眠：“柳姐姐，这些人都是要来参加小选的吗？我们连他们吃咸菜这种事情都要记下来吗？”

正在默背萧家吃了几顿咸菜的柳无眠抬起头，懵懂的问：“公主不就是要我们把这些都背下来吗？”

人型图书馆林霜墨不想耗费脑子来记这些没用的东西，抱起花名册就走到了昭阳公主身旁。

昭阳公主见她过来，停下笔看她要说什么。

“还请公主告诉我，需要我记下什么内容吧。”

见林霜墨问的直白，柳无眠在一旁差点吓死。

七八岁别的公主郡主府里赏花，昭阳公主在在刑部大牢里看死刑犯，十一二岁别的公主郡主在商议婚事绣嫁妆，昭阳公主在雀部商量怎么抄家。

自从上次帮昭阳公主看了水利方面的书后，林霜墨得到了教训，大海捞针不可取。

“你说呢？”昭阳公主并没有回答林霜墨的问题，反问道。

林霜墨翻开花名册，又多翻了几页，心里有了一点儿想法，试探的问：“人际关系网？”

昭阳公主不说话，还是看着林霜墨。

她继续试探的问：“未来可以用的人？”

这一点她并不是很确定，如果未来昭阳公主要顺利的登上高位，那么她手下必须要有可以用的人。

但是这个人要从小选的女官中扒拉么？

见林霜墨不再说话，昭阳公主才说：“要干净的背景和才能。”

说完，她又低下头开始批阅奏章。

林霜墨抱着花名册回到桌子，柳无眠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朝她竖起大拇指。

有了目的和方向，翻阅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翻了几页后，林霜墨看到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人——王熙鸾。

到荣国府快一年了，林霜墨就没见过王子腾的女儿，也没见过王子腾家的妇人往荣国府来。

就连史湘云也来贾府小住过几次，在一些郡主主办的茶会上见过，唯有王熙鸾十分神秘。

林霜墨好奇至极于是问柳无眠：“柳姐姐，你见过王家姑娘吗？”

柳无眠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花名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啊，她家不爱和我们玩儿，没想到也来参加小选。”

还没等林霜墨说话，又继续说：“现在住在你家的薛家姑娘是不是也要参加小选？”

林霜墨点点头。

“你觉得薛家姑娘怎么样？”柳无眠问。

对于薛宝钗这个角色，作为对《红楼梦》有一知半解的林霜墨来说，很难客观评价，只能闭口不谈转移话题。

“我同她不是很熟悉，王家姑娘为什么不和咱们来往？”

“你见过贾家大姑娘吗？”

听了柳无眠的话，林霜墨点头说：“进宫后远远地见过几次，只知道她现在在伺候太妃。”

柳无眠有了兴致，做到了林霜墨旁边说：“贾家的那位大姑娘进宫的时节不是大选也不是小选，原本王家要借上次小选的时机把王家的姑娘送进宫，但是太妃要了贾家的大姑娘，王家姑娘上次小选就落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出门了。”

没想到还能听到以前的八卦，林霜墨兴致勃勃的问：“王家也没准备说亲？”

柳无眠喝了口茶：“说什么亲，四王八公抱团，他们家想要改换门楣，一直没找到路子。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家竟然不让薛家的进门，好歹是小姑子呢。”

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要真想改换门楣，不沾上薛家是正确的选择。

“王家这次能入选？”

柳无眠笑了，“等到他们王家彻底改换门楣才能有希望吧。”

王熙鸾走不了这个路，薛宝钗自然也走不了这个路，更何况薛宝钗还有个混不吝的哥哥薛蟠，而他们薛家的生意以后也难以为继。

后面几日，林霜墨和柳无眠一起筛选了参加小选的名单，把才能出众，家世干净的人都筛了出来，又把其中关系盘根错杂的人选出，最终定下可以参加宴会的名单。

薛家来参选的几个小辈女孩，宋芃芃、文燕飞都在其中，还有一些像是王熙鸾、薛宝钗这种能参加宴会但最终不会入选的人另成一册。

十二月底，皇后在兴庆宫宴请世家贵女，公主郡主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