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葵的语调很平和，好似只是想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全都说出来，早已没有了失望和哀伤。

然而秦尤却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

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

“我一直不明白，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如果秦尤没有来找她，这会是虞葵永远埋在心底的疑问，但现在她想问清楚。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吗？还是我做了伤害你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把我当做小丑一样欺凌？

“不是的......”秦尤手指蜷缩起来，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那样做......”

虞葵被这个说辞逗笑了，她笑看着秦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担当，还是说这本就是你的真面目，而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秦尤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断重复道：“对不起虞葵，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谢谢你现在告诉我，错的不是我，而是你辜负了我，”虞葵不疾不徐地说：“不然我会一直保留着这个疑问。”

“我今天跟你出来不是叙旧的，”虞葵垂下眼睫，“也不想听你倾诉负能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傻子，你跟陶姜做过什么事我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作受害者，更不用说想要回到从前。”

“我曾经很用力地喜欢过你，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给过你机会选择，如果你勇敢地承认对陶姜的感情，我不会纠缠你，我会很真诚地送上祝福。”

“但你在明知道我喜欢你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骗我，你和陶姜把我当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你们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看着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心里还洋洋得意，恨不得我过得更惨。”

“你说你是我的朋友，这是朋友该做的吗？”

虞葵看着他，轻声说：“就算不做恋人，我们也可以好好告别的，但你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留给我。”

虞葵曾经被他突然的善变困住了很久，充满执念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坏，也拼尽全力想要挽回，但最后才发现他其实不是突然变坏的，只是从前的她看不到他的坏，笃定的以为这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归宿。

但她的梦早就碎了。

“在我和妈妈准备好晚饭打不通你电话的那个夜晚，在我为陶姜替跑看不到你身影的那个秋天，在你为了陶姜质问我的那个雪夜，在你们背着我在手机上偷偷往来的每分每秒，在你抛下我的无数个瞬间里......其实我就应该礼貌的离场了。”

“不是的虞葵，”秦尤抬起头，声音有了几分颤抖，“我早就已经后悔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只要你给我机会，我都可以弥补，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秦尤，我偶尔会想到我们小时候，那时你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但我有很多朋友，我那时很喜欢跟在你身后，想让你快乐起来，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跟我说了什么吗？”

太过久远的事情，秦尤早就想不起来。

虞葵说：“那时候你告诉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如果我跟你玩的同时还跟其他人玩，你就永远不会再理我，你让我选择，是跟你做好朋友，还是跟其他人一起玩。”

“那时候我不理解你说的话，但想让你快乐起来，所以我选择你成为我唯一的朋友。”

“你说过的，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如果辜负了的话，就会永久失去，这是你在幼稚园时就明白的道理。”

“我遵守了小时候对你的承诺。”

听到这句话，秦尤面色大变，难以名状的痛苦从他的眼睛中溢出来，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对虞葵做了什么。

那些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磨平的，极度的痛苦让他眼中溢满了泪水，“虞葵，从前是我对不起你，能不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食言，我保证......”

“秦尤，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把我当朋友，你只是想掌控我。”

“小时候你限制我的交友圈，不让我和其他人玩，长大后你和陶姜在一起，依然想要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来否认我，只是因为你不愿成为那个理亏的人，所以你用最恶毒的言语来伤害我，让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现在，你在明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你的前提下，依旧想跟我做回朋友，想要重新掌控我的人生，装作过去的事从未发生，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你以为我是你手中的风筝吗？”虞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只要你拉拉绳子，我就必须回到你身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尤忍不住出声辩解，“我们也可以不做朋友，成为恋人，只要你愿意，不管多远我都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