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懂斗鸡,不知卫岚玉的斗鸡价值几何,值得她们冒险吗?
卫岚玉哼道:“桑中乃至都中的翘楚,你觉得呢?”
若非贵重,他何至于被纪瑞灵要挟。
黄如翡明白了:“卫公子若是不放心,那你同纪小姐一路,我同陈亦庄一路,我库房里还有些烟花,一人拿一只,若是遇到危险或者是找到了,便以烟花为信。”
黄如翡说完,便示意下人去取。
卫岚玉看着纪瑞灵,许久:“你跟紧我。”
留下她,也不见得安全。
“好!”
纪瑞灵回首看了眼微桃和微梨:“你们留下!”
“小姐…”
微梨一把抓住微桃,对纪瑞灵道:“小姐当心。”
纪瑞灵微微勾唇:“你放心!”
四人领着家丁下人数十人兵分两路上山,而远处嵌在山林中的别院里,两人高坐亭台,将一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赵端砚看着相携而行的那一黑一红,道:“他们进山了。”
仪献公主单手支着下巴,不悦地睥了赵端砚一眼:“本宫又不瞎。”
“殿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用这只鸡将纪瑞灵和卫岚玉引进山。
“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杀了纪瑞灵的!”
仪献笑了。
一只鸡就能杀了纪瑞灵,还真是命贱啊。
赵端砚眼眸微瞠:“纪瑞灵可是国公府嫡长孙,而且…”
“那又如何?”仪献一副理所当然。
她是国公府嫡长孙又如何?
纪瑞灵一死,皇后,太子,国公府,没有一处是不伤心的。
伤心,最好是肝肠欲断,人在真正痛彻心扉之时,才会有可趁之机?
她们要趁此机会,将太子拉下马,将纪国公府除掉!
否则,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你就不怕…”太子大怒,追查到凶手。
“怕有什么可怕的,查来查去,最后的凶手一定会是陈家那个蠢货,和本宫能有何干系。”她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置身事外。
有的是替死鬼替她揽罪!
还得多谢陈亦庄那个蠢货帮衬,否则还没那么容易就找到突破口。
陈亦庄是赌坊里的常客,认得凤将军的,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卫岚玉对凤将军很是珍惜,一年也就上寥寥几次场,却次次胜出。
因而凤将军在圈子里很有名气,价值连城。
仪献公主的人找上他时,他立刻便想到用凤将军作为诱饵,他里应外合之下,这才让快速得了手。
赵端砚看着仪献眼里的执拗,决绝,迫不及待,默默噤声。
党陈伐异,如她们而言不过是伐木般简单,胜者生,输者死!
……
山路崎岖,纪瑞灵一身长裙却也走的宛若坦途。
卫岚玉瞧着她如飞的脚步,眯了眯眼。
“这山中是有几处藏身之所,或许那个贼人就藏在其中一处。”引路的庄上人砍断拦路枝,站在分叉的山道上。
卫岚玉看了看分叉路,是好几条根本看不出来是路的山道,想来这里的“路”都在庄子人的心中。
路上的树枝折断的痕迹新旧交叠,难以分辩有无人经过。
山林上的天色风云突变,林中暗沉沉了起来。
“分头找吧!”纪瑞灵伸手抓住卫岚玉,指向其中一条道:“我和卫岚玉带几个人走这边,你们在分一分去另外几个方向,到了你所说的藏身之处后,若是发现,便动手按住那贼人,若是未曾发现便继续往内走。”
庄上人点头:“是,纪小姐和公子千万要当心。”
纪瑞灵抓着卫岚玉朝右边陡斜的山坡上走去,身后几个庄子上的人见状跟在了后方。
一行人脚程极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久就找到了庄上人所说的藏身之处。
是一间废弃的房子。
破旧的房租倒塌了一般,还剩下一半在苦苦支撑,外部杂草丛生,落叶堆砌,一方还有干柴遮挡入口,草丛树木是不是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卫岚玉拦住欲上前的纪瑞灵,说完回头道:“你们去周边看看。”
“是!”
“等等!”纪瑞灵拉住卫岚玉,将藏在腰间的匕首递给他:“防身。”
“给我防身?”卫岚玉轻笑。
纪瑞灵:“不想要?”
卫岚玉没有说话,一把接过转头朝废弃的房子而去。
众人散开,独留纪瑞灵一人在路口。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参天大树,高不可攀,密密麻麻的针林阔叶露出斑驳天,余下阴暗簇簇。
静!
除了庄上人翻找的动静,没有半点儿鸟声。
直到——
嘭——
纪瑞灵回头,那半面苦苦支撑的房屋陡然坍塌。
“卫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