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津竹发微信过去问他到哪儿了，无人回复。

她坐久了，起身离席，去外面透气。

斜阳夕照，霞光万道。季津竹拨打林中至的微信电话，依旧没人接。

这个点他早就下班了的，从医仁开车来这十几分钟，就算堵车这会儿也应该在路上了，怎么连微信电话也不回？难道还在做手术？

季津竹发微信问吴迪，“吴医生，请问林医生还在医院吗？”

大概是下了班，吴迪消息回得很快，“林医生早就下班走了。”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季津竹直接发语音问：“您听他说要去哪儿吗？”

吴迪回复：“六点就走了的。没听说他要去哪儿，应该回家了吧。”

“好，谢谢您，打扰了。”季津竹遗憾地退出聊天框。

城市霓虹开始闪烁，仍不见林中至的身影，季津竹想起了那次她也是在地铁口等他，他迟迟不现身，电话打不通，发消息没人回。她有点累了，肚子也有点饿。

季津竹独自回了餐厅，跟服务员说点餐。

“不等您朋友了吗？”服务员问。

季津竹再次拨通林中至的微信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深呼吸一口气，她有种尘埃落定的解乏。“他应该不会来了。”

从来都如此，让她傻傻地等，什么都不说。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她，推荐菜品。

季津竹点了黄金脆带鱼、黑松露龙虾焖面。中途打电话问司机是否吃了饭，没有的话过来和她一起吃。司机连声说吃了。

季津竹挂了电话，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就这些吧。”

服务员叫她稍等，菜马上就来。

季津竹把两道菜吃了近一半，走的时候，给林中至发了一条微信，“不好意思，我肚子饿，就先吃了。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家了，改天再约。”

餐厅送了一盒荔枝给季津竹，她带着上了车，车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奢侈品商店，打扮精致的年轻男女。曾经她幻想过忙碌一天后她和林中至漫步在街头，迎着月色。

几次来辰京参加演出，走在街上，看着茫茫人海，也会突发奇想会不会偶遇他，然而他们注定无缘。

如果不是她受了伤，昌黎联系上他，他们永远不会再见，跟无数人一样在这座城市咫尺天涯。

车子驶入小区，爬山虎贴着墙，一圈一圈的藤蔓接触眼帘，季津竹点开微信，林中至一如既往地没回她。

直至她到了家，洗完澡准备休息，他才跟探出头的乌龟一样，“对不起，路上发生了点事儿。”

季津竹几乎是下意识问：“发生了什么？”

原本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闭口不谈，不料他这次发来，“人在医院。”

她发消息，“生病了？严重吗？”

【林中至：一点外伤。】

外伤？她追问：“为什么会受伤？”

【林中至：跟人打架。】

季津竹惊愕，在她的记忆里，林中至温文尔雅，竟然会跟人动手打架？实在叫人难以想象。她问：“方便我过去探望您吗？”

他回复：“你有空的话。”

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会推托。明天是周六，季津竹无需排练，敲击荧幕键盘，“那明天中午我来看你怎么样？”

【林中至：明天我在家静养。】

那她去他家看望他吧，于是编辑文字，“您家在哪儿？方不方便我过去？”

发生过去，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她呼吸一紧，他的生活简单，但很神秘，从前认识一年多她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林中至：方便。我住23号。】

后面紧跟一条地址分享链接。季津竹点进一去看，是东华区信合路3-1。东信门街道，东华单元。

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东华区旧街道，离医仁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