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季皓尘坚贞不屈的眼。他表情冷酷，“颜惜，我说了要结束这段关系，不是开玩笑。”

“你哪里买的破皮带！你以为这破皮带能拖多久！”颜惜火冒三丈，又强行忍住，从000开始试密码。

季皓尘用力把人扫到一边，拧开车锁准备下车，颜惜伸手紧紧拉住他，不想闹得太难看，商谈道：“这样吧，你给我三次机会猜密码，我要是猜中了，我们的关系维持现状。要是没猜中，我就放你走。”

闻言，季皓尘一顿，审视良久，怀疑道：“放我走的含义是什么？”

“就是你希望的那样。”

“别糊弄我，我要一个明确的定义。”

颜惜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道：“普通雇佣关系，行了吧！”

季皓尘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他是公司的摇钱树，一旦涉及到利益，颜惜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赢，说不定解约比和她分手还难。而且，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颜惜虽是个坏女人，但是个好老板。

“行，你把这个承诺对着手机正式录一遍。”

“你烦不烦，这几年，我向来只威胁过你，糊弄过你，什么时候骗过你！”

颜惜有不少事瞒着他，但确实没有骗过他，而且她现在已经开启了发疯模式，季皓尘也不敢逼她太猛，道：“你猜吧。”

颜惜思考半晌，郑重道：“008。“

“错。”

“我不信。”颜惜拨弄密码锁，扯了扯没打开，歪头“嗯？”了一声。

“不是8厘米？”她喃喃道。

季皓尘额角爆出青筋，心想颜惜压根就没有认真对待，反而拐弯抹角地侮辱他，怒道：“颜惜！我是不是8厘米，你还不知道吗？”

“我是不知道啊，我感觉就8厘米，又没量过。”颜惜挑眉，“你把裤子脱了证明啊。”

季皓尘瞬间冷静，“8厘米就8厘米，我8厘米还含头。你还有两次机会。

颜惜迟疑片刻，道：“521？”

“不是。”季皓尘看着虚空，冷冷道：“也不是520，密码里没有2。”

“哪里都没有吗？从来都没有？哪怕，一点点。”

季皓尘沉默片刻，摇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猜不出来，下次再猜。”

“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心情好的时候。”

“颜惜，你在耍赖。”季皓尘说，“今天晚上必须有一个结果。”

“行，各退一步，你给我一个提示。”颜惜说，“七天后，我给你答案。”

“是一个日期。”季皓尘说，“我给你三天。”

日期……季皓尘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人，所以肯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深夜，颜惜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脑海里跑过千军万马。

日子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人。而对于季皓尘来说，最特殊的人莫过于南风意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南风意，比如他的支付密码，是南风意高中时的手机短号。保险柜的密码是南风意的生日，同理，打开他jj的密码，想必也和南风意有关。

颜惜很少回想过去，特别是20岁之前的记忆。那段岁月几乎没发生什么好事，若是她沉迷过往，早就想不开跳楼了。

与南风意相处的时光只占了她人生的三十分之一，相关的记忆似乎不痛苦，但是很憋屈。

这个女人，是她少女时代的胸部结节。

那时，她和南风意一个宿舍，南风意睡她对床。

南风意熄灯后脑袋一沾枕头，五分钟之内差不多就睡着了。她绝对是宿舍第一个睡的。狗都没她睡得快。

而她，一如既往地失眠。失眠，是老毛病了。大概从十岁开始，她睡前总会看见一个模糊的，小小的虚影悬浮在眼前，她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但这虚影总在她失眠的夜晚出现，不影响她白天行动，所以她没有管。

随着时间的流逝，虚影逐渐凝实，有点像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去的姐姐。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她脑子有病出现幻觉了或者这世上有鬼。

她宁愿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确诊精神病，所以她依然没有去医院。而且，每当虚影出现，她就会产生睡意，或许是姐姐怕她失眠猝死不能为她报仇而给她施了法术。

大概是十月份的某一个晚上，她半睡半醒之际隐约感觉到床在摇晃，勉强睁眼，却见黑影旁边悬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东西，抓着被子，正要往她脸上盖。

她一个激灵，猛地翻下了床，万幸脚先落地，没摔死。

“颜惜！”

那“鬼东西”也跟着下来了，她才意识到那是南风意。

“没事吧？头撞到了吗？”

她的脚踝火辣辣地疼，惊疑不定，怒不可遏，“南风意，你想闷死我？”

“什么？”

“你爬我床上做什么！？”

“你……被子掉地上了。”南风意说，“你叫我帮你盖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