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果实在黑夜不同的角度往上看，会变成各种形状，有螳螂，有千只细小的手，还有紧紧抱在一起的。

唐文在计划回国前，就故意在和陈述的共同好友前面说，她知道陈述这些年一直在打探消息，他一天浏览过几次在国外社交账号的页面，她都清楚。

回国当晚的航班也是故意发给陈述看的，他在国内扎根多年，她这个刚回国的人什么方面都需要有人帮忙。

不过这些都是唐文在不知道陈述结婚的情况下进行的，朋友当初了解一点她们分开的事，从不会在她面前说有关陈述的事，她也不会主动过问。

突然有一天，陈述兴致勃勃的约自己在酒店见面，她一打开门就是满满的柠檬过分成熟的味道。分开前她没有闻过陈述的信息素，在外面最爱喝的一种饮料就是柠檬茶，而如今回来后她对曾经喜爱的东西竟产生了厌恶。

唐文看着现在这个浑身洋溢着幸福的陈述，不敢相信，存在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在看到这个本子起，就已经被彻底击碎了。

“你结婚了？！”

陈述被她大声质问吓到了，他点点头，一脸不在意道：“对啊。”

唐文回想起种种，在床上亲密无间，挥汗如雨的时候，太恶心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出轨？”

“我又不爱她，算不上……”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说明你本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只是我之前看错了你。唐文在此刻真正感到站在身前的人，和七年前的人完全不同。

被人这样骂，陈述也生出怒火，“你怎么能这样说，要不是因为你把我甩了，我会去找一个和你相似的人结婚吗？！每天我看着她就不痛苦吗？”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下贱我知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我的天性，改不了。”唐文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她把脱掉丢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挂在手臂中，“你真应该好好给你前任alpha去道个歉，最好是跪在地上求她原谅。”原谅你把她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和宁惜相处的这么多年，陈述一直在心中记得不能对唐文以外的人产生喜好，把宁惜对他都看在眼里，任何不做出任何回应，他见唐文决绝背影，受伤道：“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只爱你一个人。”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如此快勾搭到一起吗？”唐文转过身，气愤道：“因为这些都是我故意让你知道的，我在利用你，不止你，你的爸爸也在我的利用中。如果他知道我们俩又搞在一起他会不会气病倒，当初我就不爱你，你爸爸为了拆开我们，特的送我出国，我还要感谢他呢，不然以我这个平凡又普通的家庭，能出国镀一层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而我没有用八辈子，只用了和你谈恋爱的几天。”

陈述光着身子上前拉住要走的人，不甘心道：“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送上门给我白睡还助我事业上升的‘好心人’。”唐文觉得陈述太蠢了，蠢到把那个心甘情愿当替身多年的人踢掉，只为了来找这个“旧友”，蠢到会相信一个这么久没见过面的人。

他听完唐文的轻描淡写的回答，紧紧拽着她衣服的手松开，垂在大腿边上，无力再阻止要走的人，咒骂道：“你、你不得好死！”

唐文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别说今天还收到了医院的好消息，“一周前去体检了，报告刚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陈述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三月的空中还带有寒气，他抱着双臂倔犟地盯着门口，心中还有没有灭掉的灯芯。

三十分钟过去了，唐文并没有来，她并不想回心转意，想真的如她话一样，到此为止。

他抽泣着给她发消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出轨了。”他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少，泪花在眼眶里晕开，发消息时并没有看清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