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鱼还想再补几刀，这个世界真的太奇怪了，掉半个脑袋也不见得会死。

白曦晨脸上先是闪过诧异和痛苦，很快扭曲成了怪异的笑容，下一刻，她整个人化成一团烟飞进了神杖里边。

神杖拔地而起，穿透穹顶，瞬息消失不见。

陶鱼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转头看向观察室。

跑了一个白曦晨也就罢了，总不能让龙天工再跑了，这老头留着也是祸害。

龙天工并没有注意到白曦晨已经逃走了，他也没有功夫去关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人，一把手枪握在那人手里，正直直抵着自己的眉心。

“刑狱，我知道你是刑狱，快点放下枪，我是你爷爷！”

龙天工的声音带上了点颤抖，他的旁边倒着好几具尸体，都是他曾经的好伙伴，现在都被他的好孙子开枪崩了。

“你觉得说这些话有意义吗？”刑狱举着枪，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声音也很温和。

“再问一遍，我母亲在哪里？那些恐怖恶心的记忆，你又是怎么植我的记忆里的？龙渊是怎么回事？”

龙天工的手一直在拐杖上摩挲，听到刑狱的询问，反而又镇定了下来。

“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我把她藏在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我出了事，她的命也该到头了。”

刑狱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被龙天工说动了，枪口往下压了下，对准了龙天工脚下的地面。

“其实……”

刑狱开口，对着地面开了一枪，子弹在地面弹起，眨眼的功夫射进了龙天工的小腿上。

老人一个趔趄倒向地面，被刑狱架住了胳膊。

“对不起，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温柔，听在龙天工耳朵里却满满都是恶意。

腿上的血沽沽往外流着，很疼，也很冷，这是他几乎没尝过的滋味。

“你…刚刚想说什么？”

龙天工像是放弃了挣扎，靠在刑狱身上，声音颓废地问道。

“其实，不管是我，还是龙渊，我们都长大了，没有那么需要妈妈了。”

言外之意，冒着失去母亲的风险，他也会杀了龙天工。

“庄园里的人，其实都被你改造过了吧？来这里之前我有幸看到了你的一些失败品，他们的样子可真恐怖。”

“哦？你是说那些像纸片一样的人？他们可不是失败品，白天化成人的样子正常工作，晚上还能帮我守着始祖城堡，很有用。”

然后，刑狱身体后撤，龙天工失去依靠，直接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你恶心到我了。”刑狱玩着手里的枪，神色间全都是厌恶。

龙天工笑了两声，不以为意，就那样躺在地上。

“我倒是好奇，肖恩这具身体也被我改造过，你是怎么挣脱我的命令的？”

提到这个，刑狱就更想笑了。

他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回答，因为陶鱼给他吃了一颗药，保护了他的灵魂，也防止了肖恩身体里的东西醒来。

一个没有人性的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当然是因为，你改造出来的都是废物呀！他们之中哪一个听你命令了？不是都主动献祭给了白曦晨？”

龙天工被气得咬牙，他没想到一只好用的棋子，临了尽然反咬他一口。

“我真希望你也变成怪物，被吃掉！”

龙天工恶狠狠地说道，将受伤的部位弄出更多的鲜血。

刑狱精神有些恍惚，肖恩的这具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渐渐无法控制住他。

视线扫向观察室外，不知道陶鱼有没有把白曦晨杀死。

地上除了尸体就是一群吓破胆的人。

白曦晨不见了，陶鱼也不知所踪。

观察室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刑狱稳住身体，向上望去，就看到穹顶上垂下一只手，正抓住观察室用力摇晃着，或许它是想把观察室从墙壁上摘下来。

下一刻，刑狱就看到陶鱼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她正趴在观察室一侧的玻璃上，笑着往里面看。瞳孔里盛开着两片绿色的叶子，看得人遍体生寒。

“聊够没有？还是你不舍得杀他？”

陶鱼指着龙天工问。

刑狱这才注意到，陶鱼的左臂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