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危机感将她笼罩,催促她赶紧逃离灵堂。
有什么极其强大、超乎想象的恐怖之物即将降临。
……离开灵堂,必然要穿过眼前诡异莫测的浓雾。
浓雾里有什么?进入后会有什么后果?
聂菁珂凝重地注视着浓雾,理智和情感在博弈。
以她如今的虚弱状态,想顺利穿过浓雾离开,最起码得测试浓雾的危险性。
聂菁珂思量着退回棺材,从棺材里拣出根珍珠项链,又拆掉灵堂内“奠”字左右挂着的流苏,将两者拼接成长长的套索工具。
她返回灵堂门口,捏着套索末端的流苏,像套马的汉子那样抛出套索。
雾太浓,短短几米距离她已看不清被甩出的套索。
聂菁珂默数十个数,捏着流苏的手收力,将套索工具扯回来。
她一扯之下竟没扯动!
套索还真套住了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动物、人类……又或是怪物……
聂菁珂因这揣测,心胸中的兴奋汹涌澎湃。
虽然怪物守则极其详细地列出喜煞可以抓人类的各种触发条件。仿佛理所当然地认定,喜煞只能饮鸩止渴地抓人类拜堂成亲。
可怪物守则也没有明确提出不能抓怪物呢。没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
是怪物岂不是更棒!怪物肯定比人类能抗煞气更适合拜堂成亲。不是么?
随着她的思考,她脑中的怪物守则如同遇到病毒的杀毒软件,企图灭掉让聂菁珂“异常”的“病毒”。它开始让聂菁珂感到头疼。
头疼的程度可以让任何怪物崩溃成失忆白痴,进而恢复城“正常”。可聂菁珂却对这种痛楚视若无睹。
毕竟没有怪物会被封印那么久,久到她无聊地反复查看枉死新娘们的记忆;
久到她考虑抓怪物的可行性,而不是只盯着人类;
久到她反复在头疼中失忆,无限循环相同过程。
久到她无视头痛,且再无遗忘。
聂菁珂心绪起伏间,将套索费劲地拽进灵堂。
被套住的“东西”由于惯性飞摔进灵堂,海鲜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聂菁珂“yue”地皱起鼻子,敏捷地化作黑煞气躲闪。
迎面摔来的“东西”顺势砸落在灵堂地面。
“东西”是小臂长的触手残肢,满是粘腻粘液,颜色花纹疑似蓝环章鱼。它的尖端死死卷着枚金属球。
金属球极具幼儿玩具的易损坏的塑料感,闪烁着廉价的彩色霓虹灯特效。
“是八爪鱼触须?断口处有啃咬痕迹。”聂菁珂谨慎靠近审视金属球,注意力霎时被金属球狠狠吸引住。
古代土包子怪物看不出金属球的儿童玩具廉价感。在她看来,那是个多么炫目美丽的放光小靓球呀。
散发光芒的金属球富有魔力,蛊惑着她去碰触。
聂菁珂不由自主地从黑煞气中幻化出头颅和双手,目光逐渐迷离……
在她眼中,金属球已不是破烂金属球,而是诱惑她抓住拜堂的那么大个的皮糙肉厚的怪物新郎官!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
聂菁珂的血瞳蔓延出蜘蛛网形状的红色血丝,双眼向没有眼白的纯红血眼转变。她贪婪地近乎恶狗扑食般去抓金属球……
等等!
她在做什么?
聂菁珂僵硬维持探身捡球的姿势,她长长的指甲已碰触到金属球。
聂菁珂脸色不太好,嫌恶道:“这么个脏东西。即使要捡也得洗干净……等等,我为何非去捡它?!”
聂菁珂问出这话的刹那,彻底清醒过来,脸上的痴迷散去,警觉地后退……
恰在此时,金属球乍然爆发出灼目光芒。
聂菁珂被愈来愈亮的白光包裹、吞噬,原地消失。
卷着金属球的章鱼残肢也在强光中分解,化作光点融入金属球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