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廷杰稍作讲解,催促着上手了自然就会了。
洗牌、拿牌,肖廷杰、张勇和苏江都动作老练。
唯独表弟是真不会,拿牌慢吞吞,一会漏拿,一会又拿撒了。
肖廷杰急不过,亲自帮他理牌,理好才意识到不行,表弟的牌都给他看到了。
于是重新洗牌、拿牌,正式开打。
两圈打下来,苏江不禁要衷心给肖廷杰点赞,再没有比打牌更能够转移注意力的游戏。
表弟极力掩饰的紧张、不安消失了。
越是没有打过牌的人,打起牌来往往越厉害。
因为不讲策略,完全不懂得瞻前顾后。
表弟每次都紧着最大的牌出,十分痛快地要要要、炸炸炸,剩下最后几张小牌再慢慢磨。
但是呢,架不住新人手气好,大家也有意放水。几局下来,就数他赢的次数最多。
赢得多,心情好转,兴致也高涨,打完就催着苏江洗牌。
期间,姨婆上来两次,没说什么。
最后是舅妈上来提醒,“有点晚了哦,改天再玩?”
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十二点,大家赶紧解散。
苏江送肖廷杰和张勇下楼,姨婆跟了下来,非要给钱让肖廷杰打车把张勇送到家。
转身上楼,姨婆问苏江,“弋娃今天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回来得比平时早,神情也不对头,问他两句还不耐烦。”
果然姨婆的眼睛是雪亮的。
苏江解释,“跟同学吵了几句,已经没事了。”
姨婆就说,“全靠你们安慰他。”
回到天台,表弟已经把凉棚收拾好。
苏江站在水槽边洗漱,表弟跟了过来,打听在医院花了多少钱。
苏江报一个约数。
表弟非要查看手机支付记录,然后从出租车、挂号费加起,凑成整数转给苏江。
苏江顺势介绍了医院检查的情况,“胖墩”的鼻子没有大碍,就是治疗时吓得哭了鼻子。
表弟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在乎,庞礴怂恿他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没打断他鼻子算他运气好!”
苏江先还鼓励,“做得对。”
表弟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从今以后谁再惹我,我就要他的狗命!”
这就有点过了,苏江赶紧岔开话题,回家路上已经跟林老师报告,林老师答应去跟徐老师商量,争取不通知家长。
表弟不吭声了,靠着水槽,把手机捏在手上晃来晃去,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对了,”苏江一边洗脸,一边提醒,“刚才姨婆悄悄跟我打听来着,我只说你跟人吵架,万一她再问你可别说岔了。”
明明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呀,怎么刚说到这就给表弟从身后抱住了呢。
苏江嗅到一股温热、微咸的气味,然后听到表弟哇的一声哭出来。
苏江不免好笑,好不容易打一回架,也打赢了,最后还把自己吓哭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哭了,再哭给姨婆和舅妈听到了。”
根据肖廷杰的分析,原因有三。
一是成绩,这次月考雷弋考了文科年级第六名。
二是表现,入学以来从未有过吵架打架违纪行为。
至于第三条原因嘛,多少也看在舅妈的面子——不光是非常简单这次治病,学校好几个老师都给雷弋递过纸条,找舅妈帮忙办事。
所以呢,从沈嬷嬷到徐老师,对雷弋的态度都是从宽处理,不请家长,连班会、公开检讨也都免了,只要求赔偿小卖部损失,以及跟“胖墩”道歉。
张勇第一时间打听来消息,大家都松一口气。
表弟虽然再三强调不后悔、无所谓,在苏江、张勇和姚莉丽的陪同下,去小卖部赔钱的时候还是露了怯。
小卖部老板刚报出一个数字,他就急着扫码。
苏江赶紧拦下,要求先查看损失清单。
老板不悦地找来纸笔现写。
好家伙,用了至少十年的旧冰柜,换一扇门也敢报价三千。
苏江出示手机,“网上的价格都不超过一千。”
老板争辩,网上是网上,网下可贵得多。
张勇就去找贴在冰柜上的售后电话,要打过去问问看到底多少钱。
老板不悦地制止,“算了,算了,一千就一千。”
昨天被表弟当作武器的高脚凳,定损五十。
昨晚洒地上的饮料都已经码回冰柜,也声称损失了两百。
苏江说,“照这个数字赔钱也可以,饮料我们可就搬去送给一班同学喝了。”
姚莉丽也进入状态,马上打电话叫他们班男同学来搬饮料。
一班四十九个同学外加课间守在教室的徐老师,把四元一瓶的阿萨姆跟脉动搬空,正好两百。
老板大不悦地说,“那他打架还影响我营业呢。”
张勇说,“您这里也就课间十分钟有人买东西,顶多也就影响了您五分钟。”
几个回合谈下来,议定赔偿1288元。
姚莉丽安慰老板,“幺二八八、要您发发,多吉利!”
老板说,“你们几个学生嘴巴太能说了,我实在说不过你们,就这样吧!”
中午放学前,张勇转来姚莉丽的微信,一班同学除了庞礴,对免费饮料热烈欢迎,“胖墩”更是理直气壮地拿了两瓶,气氛融洽,尽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