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战紧紧抱在怀里,江天韵丝毫不能动弹。
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不过,江天韵没想到,时战居然带他回了白鹭湿地。
他说回家,真的带他回了家。
这里的一切,和三年前并没有太大差别。
绿的草、高的树,小小的池塘,和草坪上走动的人。
仿佛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只是做了一场梦。
江天韵贪婪地看着这一切,回忆丝丝涌入脑海,填补着他心中空缺。
到了别墅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宋姨站在那里,她抹着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天韵一边觉得欣喜,一边又觉得十分窘迫。自己陷在时战怀里的姿态,实在太过难堪。
可这种难堪,在他看到二楼时战房间门口的“囍”字灯笼时,全部燃烧成了熊熊怒火。
时战居然把这里当做了婚房!
时战没带他进婚房,而是推开江天韵原本的卧室,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仍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浅灰墙漆、深灰亮色面衣橱,床上仍然是他习惯的亚麻灰色格子床罩。
江天韵被放置在干净床褥上,时战在他身边坐下。
“哥哥,”时战拨弄着江天韵额前碎发:“到家了。你高兴吗?”
江天韵:“你从这里滚出去,我才会高兴。”
“我也很高兴。哥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时战说:“哥哥,我要解开你,别试图逃跑,你跑不掉的。”
江天韵没吭声。
时战一点一点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轻轻抚摸着被绳子勒出印记的身体。
“哥哥,你休息一会儿。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时战说着,站起身要走。
“去看你的新娘吧?”江天韵讽刺道:“新婚之夜,别让新娘独坐空房。”
时战没再回头,快步走了出去。
江天韵感到心头一阵空落落,眼泪从撑了很久的眼角滑落。
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也完全不想动弹。身上的绳子已解开,可心上的绳子,却把他捆的紧紧的。
可是,念头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赶走它,它越是往你脑子里钻。
时战正在陪着新娘亲亲我我的画面,一副一副出现在江天韵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在做什么?
有人闹新房吗?
两人喝了和合酒吗?
他们的床铺上,是否铺满了花生和红枣?
雷泽、肖霆他们,是否也在祝福一对新人?
江天韵有一种被抢了东西的愤怒感和委屈感。
咚咚。房门被敲响。
宋姨走进来,端着一碗汤。
她眼角的泪痕犹在:“天韵,我听小战说,你晚上没吃东西,我给你端了碗鸡汤。快起来喝点儿。”
“宋姨……”江天韵的声音哽咽。
他还记得,三年多前那个晚上,宋姨给他煮的最后一碗鸡茸粥,给他铺的最后一床被褥。
他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她。
江天韵坐起身,接过宋姨手里的鸡汤,走到桌子边坐下,开始喝汤。
“汤很好喝。”江天韵对宋姨笑,可笑容还没完全展开,眼泪又掉下来。
“怎么哭了。别哭,宋姨都不哭了。”宋姨弯下腰、手忙脚乱给江天韵抹眼泪:“好孩子,你离开,一定有你的道理。你要是想说,宋姨听着,你要是不想说,宋姨也不问。”
江天韵放下手里汤匙,抱住宋姨,把脑袋埋在她身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宋姨摸着江天韵的头,轻轻揉着,安抚着怀里这个孩子。
哭了良久,江天韵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把满脸泪痕抹干,对着宋姨笑了笑。这回的笑容,是真正无负担的、开心的笑容。
宋姨:“哭出来就好了。哭过了,以前的事就都过了。”
江天韵端起碗,三下五除二,连剩余的汤喝了个精光。
“太想念宋姨做的菜了。”
“那这回,还走吗?”宋姨问得战战兢兢。
江天韵一时愣住。
走、还是留?这里是他的家,要走,他能走去哪里?
可是,要留?时战和吴软萌住在这里,他怎么留?
宋姨有些慌乱:“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只要你好好的,在哪里都一样。”
江天韵:“我......暂时不会走。”
宋姨:“那就好。我明天给你做些你喜欢吃的。”
江天韵:“谢谢宋姨。鸡汤还有吗?”
宋姨:“还有,你等一下,我给你盛去。”
“不用了,他吃饱了。”时战突然站在门口。
“…….哦、哦,好的。那……我出去了。”宋姨看到时战,明显有些惧怕,一边应着,一边退出屋子。
等宋姨走出去,时战才一步一步朝江天韵走来。
江天韵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儿好心情,瞬间又消失殆尽。
“新婚之夜,来找前任。时战,你是不是太有持无恐了。”江天韵嘲讽道:“你岳父,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当心搞砸了。”
时战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江天韵的话,似乎一点儿都没对他产生影响。
他只是一步一步、慢慢朝江天韵走来,站定在他面前。
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互相对视。
五分钟,一句话都没说。可时战落在江天韵脸上的眼神,却让他越来越害怕。
他噌一下站起来。
时战一把拉住他。
这时,江天韵才发现。时战手里又拿着一捆绳子。
“你他妈有毛病吗?捆我捆上瘾了?”江天韵破口大骂。
可时战根本不答话。
他一把拉住江天韵,拖到床边,扔上床,又一手摁住江天韵胸口、一条腿压住他膝盖,钳制住他之后,将他两只手快速绑了起来。
江天韵一直试图反抗,可经历了虚无空间三年,他身体很弱。
“你他妈混蛋!”
双手被捆起来,手上绳子穿过床头,被时战用力一拽。江天韵手被迫举过头顶,牢牢固定。
时战:“这下,你就不会再跑了吧?”
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隐忍、透着情欲,让江天韵陡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