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脏了你那几千块的衣服?”
“……”江北渚脸比锅底还黑,但还是穿上了,还评价了句,“比我奶的衣服还花哨。”
“好了,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今天让你体验一把劳动人民的快乐。”
快乐没体验得到,忙成狗才是真实写照。江北渚穿梭在烟火气里,拿着份菜单点菜记账。年轻的小姑娘频频找他,这里一句“小帅哥”那里一句“小哥哥”,江南休倒是清闲,坐在结账台后面偷着乐。
江北渚心里鄙夷地骂娘,面上一点看不出来,保持要笑不笑的状态麻木了。
正午人多,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一位新客官落座,江北渚看着菜单头也没抬,问道:“你好,吃点什么?”
“一份麻辣烫不加香菜。”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北渚猛然抬起头。
祁沅言笑着看他,末了加了一句:“谢谢这位小哥哥。”
“你怎么来了!”耸拉了一天的耳朵忽然竖起来。
“来看看你当苦力工怎么样了。”
“那个混蛋就知道挤兑我,我都忙了半天了,他也不来帮忙。”这是诉苦呢?还是撒娇呢?
江北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再等我一会,如果人不多马上就忙完了。”
祁沅言给了他一根棒棒糖:“嗯,先去忙吧。”
江北渚含着糖,欢喜地去当苦力了。
祁沅言起身走到结账台前,敲了敲桌面。
江南休正打着游戏,闻言抬起头,就看见祁沅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
“小帅哥,你来探亲?”
“?”祁沅言不理解这个称呼,“我来催你上班。”
“……不要这样吧,老板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想让员工负伤上班?”祁沅言指的是江北渚手臂上的伤。
“……”江南休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后面四个字他没说清楚。
祁沅言也没问,反正不是什么好词。祁沅言又坐回去,他腰背很直,双腿交叉而坐,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富有绅士风度。他眼神没有过多情绪,看着两个姓江的忙活。
周围的小姑娘看看两位江家人,又转头看着祁沅言,脑袋甩成拨浪鼓。
“都好帅!!”姐妹在一旁激动地说。
“嘘,我偷偷拍个照。”
咔嚓,闪光灯忘关了……
祁沅言看向光源处,小姑娘们慌张不已。祁沅言只是笑了笑,转头继续看江北渚忙。
“啊啊啊他好好看啊!”
“那个也好帅啊!”
这年头小姑娘都这么叽叽喳喳的吗?
祁沅言眼神一眨不眨,跟着江北渚到处走。突然注意到一个男人,那人衬衫西裤,打着领带,全身一点褶皱都看不见,一看就是商业精英。这么看到没什么,但这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江北渚和江南休。
起初祁沅言以为他在观察什么,但很快就发现他一直盯着的只有江南休,偶尔会瞄几眼江北渚。看来这个人的目的就是江南休了,为什么呢?要找老板商量什么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去,而是要观察?
一碗麻辣烫上桌,打断他的疑问。麻辣烫氤氲了一片白雾,碗里飘着红油,色泽红润,让人食欲大振。
“言言?看什么呢?”
祁沅言收回视线:“没有。”
“快吃吧,等会就凉了。”
“嗯。”
祁沅言打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片生菜,刚要吃下,发现他碗里满满的都是肉丸子,还有牛肉卷,被生菜盖着,都是他爱吃的那些。抬眸看向江北渚,对方正在另一桌点菜,感觉到视线,转头对他笑笑,用口语道:“快吃。”
心里好像有一块糖,被炙热的阳光照得融化,糖水便布满了心田。
低头吃完麻辣烫,浑身都很热,祁沅言去门外透透风冷静一下。他站在店旁边的胡同口,靠着墙,有阵阵风从胡同里吹出来,等等?好像除了风还有别的东西吹出来,是两个人的说话声。
祁沅言本不想听人家的私事,可他听见了江南休的声音,于是微微探出头。果然是江南休,另一个人……是那个商业精英?
祁沅言听见江南休开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去找了你哥哥。”
“谁让你找他的?”这句带着点气愤。
“我是真的不知道去找谁了,只好去问他了。南休,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我会很难过的。”
“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那边的房子我还留着,等你一起住的。”
“滚滚滚,我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有房子管什么用?”
“那你要怎么答应我?”
“老子不可能答应。”答应什么?
“南休……”
“言言?”江北渚拿着一瓶牛奶,出来就看见祁沅言站在胡同口的墙边,侧着身张望。衣角随着动作向上,露出底下的皮肤,阳光下白皙的有些刺眼。
祁沅言听到后站好:“嗯?”
皮肤被遮住,江北渚晃了晃神,然后摇了摇头,把牛奶给祁沅言:“牛奶解辣。”
祁沅言接过戳开吸管,喝了一口。
“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看见一只猫。”
“在哪?”
“跑了。”又喝了一口,奶渍沾到嘴角上,和刚刚衣角底下的皮肤一样。
江北渚眼神看向一旁,试图岔开思绪:“马上就好,剩下就不用我了。”
“嗯。”
江北渚还是没忍住,抬手拭去嘴角的奶渍。祁沅言怔愣住了,看着江北渚不说话。
江北渚眼神闪躲,“你这里沾了奶,我就给你……擦了一下。”
“……嗯。”祁沅言眨眨眼。
好可爱,我的小月亮真的好可爱。
想着想着,江北渚抬手揉了揉祁沅言的头发:“等我,马上就好。”然后就落荒而逃。
“?”祁沅言疑惑,不过也没多想,江南休从胡同里走出来,抬头看见祁沅言有点尴尬。
“那个……少爷,不是,江北渚他一会就可以走了,果然还是不能请少爷来干这种活,小姑娘们都快挤满了。”不知道祁沅言听没听见,他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
看来是没听见了,江南休放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