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外婆并没有伤到哪里,只是这一天下来有些累,早早睡觉了。
不过祁沅言很苦恼,他看着满地的包装袋,心里叹了口气。苦恼也没用,认命般的一点点收拾。
棉服,风衣,名牌板鞋,花里胡哨的衬衫,和……风格迥异的眼睛?
“这两个是干什么用?”祁沅言拎着衬衫和眼镜,眼前花花绿绿的。
“这叫度假风,沿海地区都这么穿。”
“你在内陆穿这个?”
“可以去海边的时候穿啊。”
行吧,度假风就度假风吧。
“那这个呢?”祁沅言又拎起一件棉麻上衣问道。
“这个叫新中式风格,很适合你的。”
就是复古风格嘛,至于适不适合他还不好说。
祁沅言看向一旁的首饰,估计那串佛珠手链就是搭配它用的。
“这个颜色这么鲜艳。”祁沅言拿着一款皮夹克。
“这是朋克风,不适合你,我穿。”
“……”怎么看出来的?
这些都收拾进衣柜里,祁沅言拿着最后一件衣服陷入沉思。
“这版型多好看。”江北渚拍了拍那身西服。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太贵了。
“你穿的到?上班吗?”
“万一那天要正装出席,那不得备一件。”
考虑真周全,多少年后的都考虑到了。
这件不好放,容易起褶皱,祁沅言把它挂好。
收拾完毕,两人也早早睡觉。
虽然买了这么多衣服,但是上学时还是要穿校服。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干净又整洁,尤其是身高腿长的少年,穿上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江北渚看着祁沅言心里这么想。
不论怎么搭配衣服,真正能凸显出纯洁灵魂的还得是校服。
路深匆匆回班,在班里吆喝:“我刚去任教处,才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深子?”
路深不卖关子:“我看见张总领着一个人,交代什么事,还把隔壁楼的班级空出来一个。”
“我靠?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举办什么活动吗?”
“哎哎哎,都回座位上,杨阎王来了。”
这个人刚说完,杨萍娟就踩着高跟进了班。
杨萍娟走上讲台,放下教案:“咋咋呼呼什么呢?给我讲讲?”
下面还真有胆子大的:“老师,路深刚说张总领着一个人,还说空出了一间教室,这是干嘛呢?”
杨萍娟没给准确信息:“反正和你们无关,学好自己的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下面同学唏嘘一片。
“拿出昨天的卷子,继续讲。”
祁沅言找出卷子听。还没讲多久,祁沅言胳膊被碰了一下,写字的笔在卷子上画出一道弧线。
“……”
旁边的人又开始作妖了,江北渚一听数学课就这样。
祁沅言没理他,写下一道题去了。
啪嗒,江北渚笔掉了,他弯腰去捡,但没起身,偏头看向祁沅言的背影,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
祁沅言:“……”
猛然一惊,向左边躲了躲。
祁沅言后腰很敏感,一阵麻酥感上来,他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
身后掠起风,江北渚起身坐直,注意到他同桌反应有些大,耳朵也红了。
“……”
杨萍娟幽幽道:“江北渚,不要以为我看不见。”
看见什么了,不会看见我戳言言那一幕了吧?
“在座位上就好好坐着,多动症啊你,笔不掉才怪。”
江北渚呼出一口气,没看见就好。
“我这就坐好。”
杨萍娟没再注意,继续讲课了。
祁沅言余光看见右边的人伸手拍了拍自己。
祁沅言躲开,假装不知道。
右边的胳膊越过三八线,轻轻敲了敲他的书桌。
这次祁沅言耳聋了,听不见。
右边的人收回手,低头写字去了。
这就放弃了?
……好吧,专心上课。
祁沅言写下一个解,然后没动,不是做不出来,而是在偷瞄旁边的人。
视线看到最后一道大题的图象上被贴了一张蓝色的便利贴。
-言言,我错了。
还画着一个小人双手合十,低头认错。
小人上又出现了红色包装的糖。祁沅言耳朵又泛起红,不得不承认,他是会抓住自己内心的。
祁沅言抬头看着杨萍娟讲,面无表情地撕开包装,看也没看旁边的人,放嘴里吃了。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江北渚知道这是不生气了。
江北渚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盯着祁沅言看,看他右边鼓起一点,然后嚼了两下。
糖应该融化了吧。
现在应该化成水了吧。
祁沅言喉结滚动,现在把糖咽下去了吧。
言言嘴里应该都是奶味的。
不禁浮想联翩,奶味的,肯定很好吃。
啧,江北渚从小到大还没羡慕过什么,现在他突然有点羡慕这颗糖。
“江北渚!你老是盯着你同桌看干什么?又不能盯出花来,再怎么看成绩也还是那样,不要以为进步了就可以这么放纵自己了。”杨萍娟拍拍手里的书,提醒道。
“哦……”江北渚回神,低头看卷子。
看了两眼发现不对劲。
“……”拿错了,怎么是张物理卷。
“哦什么哦,来你站起来讲讲这道题。”
哪道题?小球的摩擦力吗?
我要是讲了那我就是那个小球了,被摩擦的那种。
杨萍娟眼皮子底下,祁沅言不好给他提醒,只能伸手指了指,告诉他是第六道大题。
结果祁沅言余光一睹,好家伙,告诉他第几道也不管用啊,物理卷第六道是个选择题,总不能让他答ABCD吧?
“……”祁沅言无语。
于是二班教室外就站了一个江北渚。
江北渚:“……”
心里叹了口气,同桌太好看了,一不小心看入迷了怎么办?
不过他现在在外面,倒是能光明正大地看祁沅言,反正也没人。
江北渚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任教处走出两个人,离二班不远,江北渚站着的位置刚好能看见。
张方国面对另一个人,看起来谈笑风生的,等他看清另一个人的样貌后,转着的笔掉了。
江北渚:“……”
要不我还是去班里站着吧。
对方似有所感,偏头和江北渚的目光对上,应该反应和他一样,顿了几秒又转回去。
他怎么在这?
忧心忡忡地站完一节课,江北渚回班坐下,还在恍惚中,听到祁沅言叫他,瞬间回神。
祁沅言给他两张卷子:“这是今天作业。”
江北渚接过:“好。”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数学课代表从后门进来,叫了祁沅言一声:“学神。”
祁沅言抬头看她。
“杨老师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祁沅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