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沅言不说,江北渚便不再问。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北渚听着身旁轻微的呼吸声,有点难以入眠。
不是吵,而是他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要怎么追言言呢?
只是照顾好他就行了?还是处处体贴呢?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没经验啊……
我没经验有人有啊!
想到这里,江北渚偏头看了看祁沅言,确定他已经睡熟。拿起手机,调低了光亮点开微信。
-北:在?出来问你个事。
对面没回复。
-北:我知道你没睡,别装死。
-江南休:少爷啊,大晚上的你问什么?
-北:你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是谁追谁?
-江南休: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北:啧,我就是问问。
-江南休:你想干嘛?
-北:我想追人。
-江南休:……
-江南休:我倒是不介意当你的军师,不过你得来我店里帮忙。
这还倒打一耙。
-北:……没问题。
叔侄两人聊到深夜。
江北渚没想到江南休还挺厉害,找对人了。
天微微亮起,江北渚眼底一片青色,帮祁沅言拢了拢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
六点半,祁沅言生物钟,准时醒。醒来就看见旁边的人手搭在自己身上。
他轻轻移动,试图把对方的手拿下来。刚碰上去,江北渚就伸手把他揽得更紧了。
祁沅言:“……”
他背对着江北渚,身后一片滚烫,心里也要烧沸了。
他不敢乱动,怕江北渚醒了。
祁沅言在隐秘的清晨中,惶恐又惊喜地感受那个人的温暖,呼吸轻轻洒在他的后颈上,那片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
不知过了多久,祁沅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墙,身后的人终于有些醒的迹象。
“言言。”
祁沅言眨眨眼,打破那份微妙:“嗯?”
江北渚没再说话。
祁沅言转过身,看到对方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江北渚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了?”
祁沅言拿起手机:“快七点了。”
“那走吧,别迟到了。”
“嗯。”
江北渚洗漱完,发现自己眼睛肿了,红彤彤的,还有些涩。
就不该熬夜的,都不好看了,言言能喜欢吗……
吃饭的时候,江北渚总是揉眼睛,外婆看到后给了他一瓶眼药水:“小江,你眼睛怎么这么肿?滴点眼药水会好点。”
“谢谢奶奶。”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别熬夜。”
“好的,我以后注意。”
祁沅言看了看他,低头吃了两口面包。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去学校,祁沅言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也不是,就是……”江北渚没想好怎么解释,“半夜醒了想起来有道题没写,就起来把它写完。”
一听就是借口,他俩一起做的作业还能不知道他写完没写完?不过祁沅言没戳破。
二班今天格外热闹,因为杨萍娟今早不在,她去处理昨天早恋那回事了。
班里没人管,少年们闲不住,闹哄哄的。
“李樊估计惨了,今早就看见她眼眶红彤彤的,被家长领着去主任办公室。”
“他们怎么被发现的啊?”
“还能怎么,对面楼刚装修好,有个楼层还没装监控,张总他昨天巡逻,就在那层楼里发现他俩正亲亲我我的。”
“嘿,他俩真倒霉,那层楼还有人去抽烟呢,都没见他们被抓。”
“没办法,他们运气不好。”
前排两个人八卦着,叶青文侧耳朵听。
“你听就听,能不能坐下好好听?”他同桌终于受不了了。
叶青文笑笑,从桌子上下来,坐好。
江北渚在后面看他没出息的样:“人家的事你关心这么多干嘛?”
“打探消息啊,知道张总他在哪里抓我得和我对象避着点。”
“……行吧。”
祁沅言撕开一颗糖,含进嘴里,低头写卷子。他一周没上其他课,都在准数学竞赛现在要补缺课程。其实也就是做几张卷子,那些课程他都会,不用刻意去学。
第一节语文,老师讲的速度很快,不然学生们容易困,不过江北渚还是听得困,一下一下点着头,他眼睛不怎么肿了,就困。
到第二节课下课杨萍娟才回来。
“杨老师,李樊怎么样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写你的题吧。”
“那不是关心同学嘛,她不会被骂吧?”
“那是肯定会的,她爸妈上来就骂,我都招架不住。”
“那老师你不生气吗?”
杨萍娟笑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看你们平时成绩都够我气的了。”
“可是她不是早恋吗?你不管啊?”
杨萍娟放下手里的教案,看着同学们:“你们恋不恋的事儿,我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青春期嘛,谁还没个初心窦开的时候了?”
下面学生都停下笔,祁沅言也是。
“平时我管你们成绩可以,是我该负责的,这个我管不着也管不了,说让你们分手你们就真分手啊?基本上不可能。”杨萍娟话音一转,“但别以为我不管你们就可以放肆了,都收敛点,主任不是吃干饭的。”
下面又开始闹哄哄的:“嘿,老师,我突然觉得你今天特漂亮是怎么回事?”
杨萍娟卷着课本,在说话的人头上来了一下:“我不本来就漂亮吗?”
“老师,你在我们这个年纪时不会也有喜欢的人吧?”
杨萍娟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嗯,青春期的暗恋是最美好的,下课就趴在桌子上偷偷看他,他打篮球就等着他结束,然后递给他水,就是为了听他那一句谢谢。那会儿不解人事,连喜欢都是青涩的。我很珍惜那份时光,尤其是有他的时光。”
底下起哄一片。
祁沅言抬起头,看着讲台上那个因为时光而变得成熟美丽的女人。
杨萍娟没理他们,冷酷地说:“但是时光也很残酷,最后我们还是分道扬镳,我没说,他也不知道,我白白喜欢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