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帖子盖起了一条极其高的楼。

论，谁敢在七千人面前尤其是众多老师面前公然表白？

答：请看VCR。

视频是汇演结尾的片段，主角就是江北渚。

-柠檬树下：我滴妈，孩子太勇了是一种什么感受。

-残缺的乐谱：就算你不看祁神就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吗？

-81今天撒糖了吗：哈哈哈哈心惊肉跳的感受，祁神是不是眼睛都直了，简直不可思议。我磕糖磕到群众面前。

-我要穿成那条手链：我妈问我为什么要吃胰岛素。

-北洲入沅水：确认过眼神，我磕糖磕到真的了。

-我磕的CP是真的：话不多说。

-北洲入沅水：81是真的。

-售卖胰岛素：81是真的。

-勇哥今天表白了吗：81是真的。

-姐无敌：81是真的（上面的姐妹你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永恒前排：81是真的。

……

祁沅言并不知道有一条他们CP的高楼盖起，他摸了摸自己胸口处。

心脏还在吗？

他早已惊慌失措。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北渚会这么出人意料。

这下谁都知道他谈恋爱了。

倒是符合江北渚会做的事。祁沅言震惊之余，想到之后要如何和杨萍娟解释。

恐怕怎么解释都不会信，祁沅言想，要是真的会挨骂，我就和杨老师承认吧，大不了一起挨骂。

汇演散场，江北渚在后台被老师和教授围着说话。

祁沅言没去打扰，拎着水瓶在门口等他。

身后绕出来一个人，轻佻道：“又见面了，美人。”

祁沅言微微皱眉：“可以不这么称呼我吗？”

谁料对方直白地不行：“你介意还是你男朋友介意？”

“……”

顾秋时本就没想让他回答，笑了一声，终于正经了一回，他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顾秋时，隔壁新梦的，九级小提琴演奏家。”

祁沅言没回握，出于礼貌还是回答：“祁沅言。”

顾秋时讪讪地收回手：“你好冷漠，你和你男朋友说话不这样的。”

“……”

“不过没关系，你冷淡的样子也很有魅力。”顾秋时这人就不知道廉耻怎么写，“我喜欢。”

“……”祁沅言第一次碰上这种人，“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这么说合适吗？”

“有什么关系吗？我第一次见我家猫都说喜欢的。”

祁沅言捏着水瓶扭头就走。

“哎哎，别走啊美人，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顾秋时在他身后喊，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

“说。”祁沅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顾秋时上挑的眼尾像是钩子，诱惑人上钩，他笑起来极具魅惑力：“虽然你认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本人单方面喜欢你，不是喜欢猫的那种。”

“……”如此直白的话语始料不及，祁沅言皱着眉，“你不是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吗？”

“我不介意。”

“我介意。”

顾秋时并不意外：“唉，我就知道是这结果。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你没有以前可爱了。”

祁沅言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果然认识我。”

没否认，顾秋时暧昧地看着他，手指攀上他的袖子，又被祁沅言甩开。

他眼神变得不再深情，反倒是锐利了许多：“说真的，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看起来软软的，好欺负，但又倔得很，被欺负到流血也不喊疼。”

“我以前认识你吗？”祁沅言并没有印象。

那种锐利仅有几秒便收敛锋芒，顾秋时套上一层友善的人皮：“这就忘了我啊，我好歹还救过你一次，不求你以身相许，但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这人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

要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祁沅言早就走了。

“好吧好吧，帮你回忆一下。”眼见着要把人气走，顾秋时立刻挽留，“你初一刚开学时全班都有家长带孩子去熟悉校园，有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见你没家人来，就把你围在学校厕所里……你当时受伤了，我救的你。说实话我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因为你初二就转走了。”

他简言意骇说完，期待祁沅言的表情。

然而祁沅言连眼角都没有任何表情：“哦，我不记得了。”

被人围堵过好几次，具体谁跟谁他都忘了，对于这个所谓救下他的人，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顾秋时：“……”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言言！”远处江北渚疾奔而来，路深在他后面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是又你？”江北渚大老远就看见祁沅言在和一人聊起来，一见是这人鼻子都皱了。

顾秋时笑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不好意思，怎么就不能是我，晃您的眼了？”

“谁都行，就不能是你。”

“为什么？”

“手下败将。”

“……”

顾秋时额角抽了两下：“你们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会噎人。”

“知道我们是两口子你还来找言言干什么？”

“膜拜大神，不行吗？祁□□号已经传到我们新梦去了，没几个不知道数学竞赛第一的祁神。”他还真有理由。

江北渚指了指他的胸口：“膜拜就膜拜，不能上手，聊天也点到即止，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顾秋时笑起来，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

江北渚挑眉，不屑一顾。

“好了，走吧。”祁沅言打破这争锋相对的气氛，率先离开。

江北渚盯着顾秋时看了几秒，看在祁沅言的份上不和他计较，转身和路深汇合。

二班一群人都在那边，江北渚揽着祁沅言的肩膀，和他们说话，祁沅言视线从不离开他，专注又深情。

他们背后，顾秋时那份虚假的笑容变了，他捻了捻指尖：“你要是幸福……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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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杨萍娟竟然并没有问江北渚什么问题，只是表扬了他夺得冠军的事，对于他的表白一概不提，就好像不知道一样。

江北渚倒是在学校混的风声水起，汇演一举夺魁，表白后一鸣惊人，俨然是七中的公众人物。

六月，七中临近放假，高考在即，高二要给高考生腾出考场，所以他们提前放假。

祁沅言抱着一大摞书，在门口等江北渚出来。

放假要拿走的书很多，许多人都是一箱一箱地搬，更有甚者直接把超市购物车带来学校用来搬书。

“请用知识砸死我，一了百了。”刚考完期末，路深一脸苦大深仇，蹲在地上面对自己山一般高的书说。

孟舒恒往他头上招呼了一下：“没骨气，不就是作文没写完吗，大不了回家挨顿打。”

“这不一样！那可是语文！我的王牌。”路深哭哭啼啼，“我要是连语文都考这么低，怎么面对我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