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峪的新朋友真可爱。”谢夫人上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年祁僵着身体不敢动。
年祁一卡一卡地抬起脑袋,试图用他无辜的小眼神唤醒谢峪的“良知”。
谢峪将他向谢夫人那抬了抬,“年年,妈妈很喜欢你。”
年祁转眼看见她柔和的五官,恰到好处的微笑,但带上毫无生气的眸色,愈看愈诡异。
谢夫人俯下身低下头,柔声问道:“年年想吃些什么?腐败的猪肉,焦烂的青菜还是过期的黄桃罐头?”
年祁,“......”还有D选项嘛。
“我知道了,年年是想吃生肉!”谢夫人像是看透了年祁的内心,自顾自地说道。
我的亲爹我的爷,我的亲娘我的姥,我的大脑变大枣。
年祁泪流满面,你别知道了。
谢夫人显然没有接收到年祁抗拒的信号,三步并两步走向厨房。
年祁望眼欲穿,内心吼道:别了阿姨!无福消受!
谢先生笑了笑,“年年看起来急不可待了,那眼神都黏在你妈身上。”
年祁闻言心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峪,你在听吗?多么荒谬的发言。
“是啊,看来年年也很喜欢。”谢峪搔了搔年祁的下颌,年祁接着装死,一点都不爱听。
谢先生揽过谢峪往沙发走去,关切问道:“儿子,好久没见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谢峪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挺好的,很顺利。”
很久违的感觉...
“那就好,你妈每天都在念叨你,赚钱不重要,生命健康最重要,日子过得顺心就好。”
爷俩沙发上谈心,年祁也有些触动。
他刚出身就被抛弃在孤儿院,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只有院长一个人拉扯十几个孤儿长大。等他长大了,凭借努力开了一家小公司。孤儿院也在他的资助下设备愈加完善,收留的孤儿也愈来愈多。
年祁揣手心想,不知道我走了以后,院长他们那里怎么样了。公司副总裁会顶上,补助资金应该也能按时发放。
思绪刚走远就被谢夫人硬生生拉了回来。
看见面前爬满蛆的生肉,年祁毛炸起,金蝉脱壳般从谢峪手中逃出。
年祁动作太大,撞倒了盘子,四分五裂,响声传到各个角落。
梦境似乎出现了裂缝,谢峪呆愣了一瞬,谢父谢母也仿佛被定格。
下一秒,谢峪起身,沉沉向年祁走去。
后面的低气压吓得年祁更加卖力地向上跳着够门把手。
没给他过多尝试的时间,谢峪接过正在落地的年祁。
他轻柔地将年祁拥入怀中,“年年不喜欢生肉吗?”
没给年祁回答的机会,谢峪接着道:“没事,不喜欢我们就不吃。”
他低头唇触了触年祁眉间的红毛。
年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好像偏执狂。
谢峪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一触即分,谢峪抱着他回到了沙发。
谢峪抬眼瞬间,谢父谢母又恢复动作,像是一场他安排的情景剧。
谢夫人温声道:“年年不喜欢生肉啊?”
年祁感觉她的脸从红润变成苍白,身子不自觉往谢峪怀里缩了缩,而后连连点头算是回复谢夫人的问题。
“没事,不爱吃咱就不吃。”谢夫人轻笑揉了揉年祁的脑袋,随后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这下年祁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愧疚感,谢父谢母又没伤害他。
不对,谢父谢母不会伤害他。这是谢峪内心的执念,是最黑暗也是最期望的地方。
年祁垂眸看向谢夫人...徒手抓起生肉丢进垃圾桶里。地上四处乱爬的蛆已经攀上谢父谢母的鞋子和裤脚上。
年祁默默移开了脸,谢峪这梦做得乱七八糟的。
这诡异又平衡的环境下,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
嘭——
三人一兽抬眼看向阳台。
一道闪电击中阳台的门,密闭空间内被撕出一个大口子。
而后系统“闪亮登场”,手中拿着反镜直直照着谢峪。
谢父谢母缓缓消散,时钟也停止转动。谢峪深如墨的瞳孔中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宿主挣脱他,快走!”谢峪能力恐怖如斯,它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谢峪将年祁放在沙发边的笼子里。
进笼后,年祁还在发懵,这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笼子?
系统感觉谢峪视线从年祁落到它身上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看年祁温柔细腻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看他就像在看死...统。
循着帮不上忙就看热闹的态度,年祁已经躺下了,“一根葱你还是快跑吧,你打不过他。”
谢峪还挺细心的,笼子里都有软垫。
“宿主你!我是来救你的!”系统心里不平衡了。
谢峪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互动,他只知道这根棍子要带走年年。
正和年祁拌嘴的系统,见谢峪身形一晃,就快出现在它面前了,惊得它连连躲避。
好歹是闪电,速度之快让梦境主导者都抓不住。
“一根葱,往左!”
“转弯!绕回去。”
“急刹,往右!”
年祁像是玩飞车一样指导着系统。
“宿主你别躺着说话不腰疼。”狂奔逃命中的系统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