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被独自留在了柜台前，杂货铺恢复了死一般地寂静。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第一次偷窃的紧张还未平复，对杂货铺的怀疑就让白及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身后的柜架里似乎传来了簌簌的声音。白及还没来得及细听，轰隆——一声，杂货铺的卷帘门竟落了下来。

铁片落地扬起的尘埃还未消散，柜台后的小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胡子的胖男人走了出来，刚刚的小哥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哪个区的？”大胡子打量着白及问道。

“十六区。”白及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攥着包的手捏得更紧了。

“嘿嘿——”大胡子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别紧张，门坏了，一会儿我送你出去。”

那轻佻的声音和虚与委蛇的笑容让白及想起了一个人——安，他们连眼神都如出一辙，似被贪婪和欲望填满了。

白及再天真也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可这一次，他想，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大胡子绕出柜台，一步步向白及走来。

“放轻松孩子，我们是做生——意的。”大胡子故意拉长了尾调，“这东西，你卖我就买，只不过——价钱得好好谈谈。”

白及不想和他谈，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不......我，我不卖了。”

“什么？”

“不卖，不卖了。”白及的哭腔都快出来了。

大胡子俯下身，凑到白及面前，做作地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怎么了？不先听听报价吗？”

白及颤抖着后退了几步，大胡子立马又贴了上去，压低声音，轻轻地问:“200个积分，怎么样？”

白及无助地抽泣了起来。

“不满意？”大胡子立马皱起了眉，倏地又瞪大了眼睛：“那，再给你加——”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奸笑。

“再加50个，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哈哈哈哈——”

白及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连连后退，大胡子却步步紧逼，直把白及逼到墙角，开始抢夺他手里的包。

白及死死地抓着包带不放，大胡子终于玩够了，面露凶色，恶狠狠地踢在了白及的肚子上。白及吃痛，放开了包带，捂着肚子倒在墙脚下。

大胡子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地说：“什么货色，也敢来这里偷东西。”一边说着，一边翻起了刚刚抢来的包。

包里，三支装满了蓝色液体的针剂让他十分满意。

这可比那怀表值钱百倍。

大胡子拿出针剂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转身向柜台后走去，并顺手将包扔给了一直站在后面的小哥。

小哥全程大气都没敢出一口。

“剩下的你处理。”

接过包，小哥看了看白及，面露难色地问道：“不会出问题吗？这里，离一区很近的”

大胡子斜睨了他一眼：“怕什么，十六区那种地方，一天消失的人数得过来吗？找也找不到这儿来”

“他，他应该不敢报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