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回报就是每年掐点送她生日祝福。
“你会每年都祝我生日快乐吗?每一年。”
“会的,无论何时何地,生死不辞在所不休。”
她那时笑的多开心,无非觉得生死不休等同一生一世。后来想想多傻,不过一句生日快乐,四个字。这样的事儿10086比他专业多了。
但她还是坚信自己的第六感,那个人也是喜欢自己的。于是找机会约了他的狐朋狗友出门,偏偏又寻了他必然会去的地方。果真遇到了他,可是他还带着别人。看见她他也不曾尴尬,反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儿大家一起吃火锅。又比如,他们一起吃饭,他隔着好远,见别人给她夹菜,会轻咳一声说她感冒了不能吃辣。那一刻她觉得他眼睛里有很多东西,她觉得她总能得偿所愿的。
就那样一次一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那天他说他要来找我,我就在九眼桥等他。从下午六点等到凌晨三点。我当时告诉自己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他来,我就告诉他,我喜欢他。从我13岁喜欢到21岁。如果他不来,我就再也不见他,我讨厌那个唯唯诺诺满腹心事的自己。最后,他没有来…”
“我甚至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开口。”
“不会后悔?”
“永不。”
“要不?回去喝酒。”金泠掐灭了烟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攸不记得那天夜里在群魔乱舞的包间里喝了多少酒,开始是一杯一杯,后来是一瓶一瓶。吓得肖静抢过话筒塞住了她的嘴。
许攸从Eason的《不如不见》唱到了谢安琪的《钟无艳》,唱到张震岳的《秘密》时终于忍不住躲到洗手间嚎啕大哭。
这些年的委屈,失落,嫉妒,遗憾和求而不得仿佛都在眼泪中逐渐消散。
是梦醒时分了。
金泠的酒量是在Work holiday锻炼出来的,她大一时想要去英国当交换生,可惜英国 pre-qualify的办理手续过于繁杂,名额也只有新西兰的四分之一。于是她在新西兰摘了几个月葡萄薅了几个月羊毛。
都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金泠就是在葡萄园中锻炼出来的女酒桶。
“我大学前两年一下课就去酒吧跑场,我妈说我不务正业,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才不听她的鬼话,后来还跑去参加快女选秀进了全国50强…不过那一届选秀没前几届热闹,第一名也籍籍无名。”
“金姐!看不出来啊!牛奔!”
“别那么夸张,我啊就是为了赚钱,一边赚钱一边到处玩!”
“这种好事!下次得叫上我!”
“哎呀哎呀!别闹了…老板要走了!我们可以撤了!”金泠拖着许攸往外走,“精神点,细节决定成败。”
“大家都快回去吧。”刘总坐在大奔中对众人挥手,“明天还要上班,大家早些休息。”说完摇上玻璃,汽车发动一溜烟就不见了。
看样子老板还有下一场,不过几个女生已经扛不住了,呵欠连天。
任是谁烟熏酒沁了大半夜都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也不需要谁送,打了两辆的士自行回了酒店。
等不及洗澡许攸就瘫倒在床上睡了,虽说心里已经做了了断,偏偏梦里都是他的样子,少年的温柔英俊,成年后的若即若离。迷迷糊糊中好像就在眼前,俯身看她。她就笑盈盈的望着他,想要伸手摸他的脸。他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她一句也听不清楚,只觉得月遇从云,花逢和风,今晚上的夜空很美。
凌晨三点许攸酒醒了,酒精散去带走她身体的温度,发着抖从床上爬了起来。
窗口大开着,风把窗帘吹出飘摇的弧度,弧度下一个仿佛女鬼般的影子——是金泠。
“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个谁?”
“醒了?去洗个澡臭死了。”
“怎么,刚才没喝够?一个人喝上了。”
“你要是还能喝,洗完澡陪我喝两杯。”
许攸无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浴室的水温实在太过温暖,忍不住多花费了些时间。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金泠还像个雕像一样,定定坐在窗口。
“你这样,我有些害怕……这是7楼!”
“没事儿,外面有围栏的。”金泠转过头瞄了一眼许攸,“把头发吹干,小心偏头疼。”
许攸摇头,指了指头上阿三一样的浴巾:“就这样吧,我讨厌用吹风。”
金泠笑,月色下竟然显得几分魅惑,与她这样的娃娃脸着实不搭,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
她们之间因为一场酒宴培养出了几分默契。果然,一杯下肚金泠开始讲她的爱情,讲那个让她中夜起长叹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