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奶奶则被四处寻人的警察和家属找到,他们无法想象老人是如何到的这野外,也无从得知老人为何要千里迢迢来此处,又是在祭奠着何人,毕竟老人的症状已经到了迷糊状态居多的阶段。
日头好似越来越近,有些烤飘。
半空的枯叶缓落,地上起势的麻雀也接连卡顿,侯奶奶的声音忽远忽近,周遭好像开启了0.5倍数,随后在一瞬静止。
“你是谁?”龙且迷瞪着双眼。
一袭玄衣,净白修长的手指把着一本红黑拼色外壳的书籍;鼻梁挺拔,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深色的眼眸仿若傍晚暗沉后的天空,幽深而无边际,可望而不可及。
她没戴眼镜,想要再靠近一些看,但总有四散的雾气遮挡住她的视线,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我是……”男人朱唇微启。
龙且侧耳,但实在是听不清男人在说些什么。
男人轻拂衣袖,眼中泛起点点笑意,转身离去。
她瞟视四周,蹑手蹑脚跟在那人身后。
龙且慢步走,又快步走,但总是不远不近,怎么都跟不上眼前人的步伐。
好似有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开,不,是隔开了人和阿飘。
她不知为什么认定前面的人很重要,想要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能是龙且的执念太强了,亦或是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只见他侧身抬眉,伸出骨节分明而又温润的手掌。
龙且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
这是哪儿?她是作为阿飘又死了一回吗?
仿若置身海底,压强大得连本飘都睁不开眼睛,又似有潺潺水流萦绕周身。
她能够感知到周围是透蓝色的,以她为中心向外辐射,越边缘颜色越深,有一些孤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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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给你编辫子了”悦耳但实属聒噪的女音在耳旁炸开。
龙且挥动右臂,想要驱赶这烦人的音源。
声音的发出者显然并没有被这点小事难倒,一把就把她拉了起来。
龙且一度怀疑自己即将起飞。
她睁开眼睛:“刘雅姿?!”
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捏住刘雅姿的脸颊,这触感也太真实了,非常Q弹。难道死透了也能有回光返照?
“干嘛呢!”女孩儿娇嗔。
居然还能触发对话,难道是她死后做好事感动了上苍,特赐给她见旧友最后一面的机会?
龙且任由女孩儿拉拽,顺着力道坐在了书桌旁。
直到头顶传来丝丝痛感,这才从恍惚中醒神。
痛?她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痛呢?刚刚手上柔软的触感倒也很真实。
龙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重生?
“别动,我这马上就好了”刘雅姿轻拍了一下眼前毛茸茸的头顶。
刘雅姿左右端详自己出品的工艺品:“一会儿罗洁,罗大小姐再给你画个美美的妆,你就是操场上最靓的美少女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妆造这么齐全,整得这么隆重”龙且转头看向刘雅姿。
“你是睡昏头了吗?今天可是毕业典礼,一会儿咱们还要穿着学士服去拍照呢”旁侧的罗洁挑眉看向龙且。
“哦哦哦,这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就起来太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龙且挠了挠头。
龙且思考着现在的状况,这可得好好捋捋。
首先,她确实重生了,而且自己跟室友尚且融洽。
其次,刚来就是大学毕业典礼,也就是说自己比上一世去世时还年轻了几岁。
最后,那她也是能预测未来几年事情发展的预言家了,这难道就是先苦后甜中的后甜?!
书到用时方恨少,龙且没背中奖号,怎么就没有背几期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呢?
没关系,以现在的时间线,至少她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住友谊。
龙且打定主意要“改过自新”,好好生活。
她上一世每天做完临时工的活儿就回家休息,余暇也就在小区中心的广场边儿听大妈们的家长里短,似乎还没有走出过那片白色房子。
这一世不妨就再试着活一活看,毕竟也不会有更坏的结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