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爽么？够辣吗？够离谱么？够邪门么？”

叶书豪被小金金的四连问给问懵圈儿了。他喝了一口冰美式，晃晃神，然后说：“这就是现下最流行的短剧四要素？”

小金金看上去三十五六岁，但活脱脱像个饱经风霜的老爷们，只见他眉头一皱，瘪了瘪嘴，慢吞吞的说：

“我这还是往含蓄了说的。不过小叶啊，你都快三十了，该看清楚这个世道了。别再搞你那些小情小爱，双向奔赴的都市疼痛文学了。咱就搞这个，搞完这个来年就去横店搞票大的。这银子不哗啦啦的来啊。”

“小金金，咱俩认识十来年了，你一脑子们生意不也还在搞这些莫名其妙的短剧么，院线的门摸到了么？「优爱腾」（优酷、爱奇艺、腾讯）的门道搞清楚了吗？”

“那你一天到晚跟我讲剧本逻辑，讲你的艺术灵感，不也是至今为止一部署名作品都没有么。你该认清现实了。”

“那不行，这是我的饭碗。十年不行，那就搞二十年。总有一部能上院线的。再说了我可是要搞独立电影的。”

“可拉倒吧。还独立电影，现在哪儿还有钱搞这些摆明了赔钱的电影。”

不过说归说，小金金心里还是很佩服叶书豪的。尽管叶书豪每次都毫不客气的打击他。但他还是愿意有什么机会都往叶书豪这边送。心想，这年头，挣钱也是顶要紧的事儿。叶书豪想了想便问：

“那这次还是陪标么？还是说直接就能上手干了？”

“那你看，只要陪标赢了，这活儿不就是咱们的了么，你要不想干，你找个大学生，你负责审稿，这样成不？”

“就算我再看不上短剧，活儿要是交我手里，我还是得自己一个个码字的，这是原则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干是么？”

叶书豪喝完了最后一口冰美式说：“就冲咱这十年的交情，你只要是陪标赢了，我就干。再说了，谁跟钱过不去啊。”小金金终于是乐了：“敢情你刚才是套我话呢。行，那这样，你回去就把大纲和人物小传给我整出来，项目书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回头你也过过目。回头这项目要是成了，不光剧本费，我还给你返点。”“别了，你不还等着娶媳妇儿呢么。我就挣剧本费，其他我都不要。”

小金金心想，这小子真是自己见过最不把钱放眼里的年轻人了。于是赶紧结了账就走人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把你那个《救猫咪》理论扔了吧，短剧行业不看这个。

叶书豪倒也没多推崇《救猫咪》，毕竟这是好莱坞那边总结的剧作理论。有的时候，对于编剧来说，能放下工具书还是得放下。不然这个行业永远不会有进步。

叶书豪从一辆公交车下来往自己家的小区走，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附近都是老破小。不过自己的住的小区还算新一点，不过电梯还是后装的，整个建筑显得有点奇形怪状。小区只有一个大门儿，一进去七拐八拐才能走到自己的楼层，不过绿化还算不错，你要说曲径通幽也可以。叶书豪远远的看到自己住的单元楼门口有一群人乌泱泱的聚在那儿，还有人举着手机在那拍。叶书豪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楼层某家的空调外机上趴着一只橘猫。隔壁那一户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那心急如焚的喊着：“可别拍了，想办法救救我家晚晚啊。”

底下有个阿姨扯着大嗓门喊道：“消防员马上就到，你再哄哄他，别让他乱动。”叶书豪远远看着猫咪的主人，眼生的很，想必是刚住进来没多久。穿着倒是很时髦，形象吗，也许是时下最流行的男大体育生？叶书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为老不尊，这种时候，还打起人猫主人的主意来了。旁边有几个不识相的年轻人还一直在那拍，嘴里还叨叨着说，这下一定能上个热门。叶书豪觉得现在这帮人，为了上热门，真的完全不顾人死活。真是够缺德的。叶书豪这才意识到，那空调外机，不就是自己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