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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谢姝的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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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上初中的时候,失眠的情况越加严重,她实在没办法,就去偷了舅舅的安眠药吃,可是安眠药会让她梦游。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有一天,她在蒋仲勋的房间里醒过来,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了哥哥的房间,明明晚上是在自己屋里睡的。蒋仲勋给她看了监控视频。她看到自己半夜突然从床上起来,然后开门走到哥哥的房间门口。看起来像是站在那儿发呆,头一点一点的在门上撞。

“我夜里起来喝水的时候,都会看一眼监控。发现你房间门开着,以为你出去了,结果一开门,你就站在我门口。”蒋仲勋看看谢姝,“还好是我,要是别人,可能会被吓到。”

谢姝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哥哥。”

“不用道歉,这种事情,你也没办法。”蒋仲勋想想,“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小时候我去看过,人很好,我带你去看看?”谢姝其实不想去,她觉得解决自己睡眠的问题很简单,在哥哥屋里睡就可以了。但蒋仲勋问她:“我很快就要去上大学了,你一个人,就算换到我的房间睡,能不再失眠么?”谢姝有些落寞,因为她也明白,能让她睡着的是蒋仲勋陪在身边,而不是他的房间。

周博士看了谢姝以后,对蒋仲勋说:“她非常抵触跟我交流,”周博士皱眉,“问什么都不怎么说话,她似乎对我很警惕。她对其他人也是如此么?”

蒋仲勋想到,谢姝除了和她弟弟和他自己以外,对其他的成年人,好像都保持距离。但他只是对周博士说:“除了睡眠问题,她平时都很正常。”

“失眠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周博士说,“排除掉生理性原因,她这么严重的失眠,说明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周博士给蒋仲勋推荐了一位女性的心理医生:“你去试试冯博士,或许女性能让她不那么戒备。”

结果,女性心理医生,确实让谢姝放下了戒备,可她在诊疗时间一直在睡觉。

周博士知道以后,问蒋仲勋:“你知道你妹妹在来你家之前的经历么?”

蒋仲勋皱眉:“您是说?”

“我怀疑她的心理创伤是以前的经历造成的,不是在你那里,那肯定是到你家之前发生的。”周博士说,“她失眠是因为恐惧,哪怕是强制用药物入睡,她潜意识里都不愿意自己在房间里呆着,所以会梦游。”周博士看看蒋仲勋,“谢姝这种情况,你有没有跟你父亲说过?”

“爸爸心脏不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蒋仲勋说,“周博士,其实爸爸知道也没有用,还是解决不了谢姝的问题。”

之后,蒋仲勋找了私家侦探刘师傅,让他去谢姝祖父母的家乡去寻找线索。其实谢姝和谢乐安在他们爷爷奶奶家生活的时间很短,也就几个月。当年蒋茜茜和谢文韬过世太突然,蒋茜茜是独女,她的父母因为接受不了,身体都垮了。等蒋承宗闻讯赶去他们居住的城市时,谢文韬的父母已经把谢乐安和谢姝带回老家了。但他们姐弟只在那个小山村呆了几个月,蒋承宗就又去把他们接回了家。蒋仲勋猜测这里面有蹊跷,但问父亲,父亲只是含糊地说,他们和爷爷奶奶那边的亲戚相处得不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们姐弟在这里过得好就行。

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谢乐安开始对钢琴感兴趣。蒋家的客厅了有一架三角钢琴,蒋仲勋小的时候也弹过,因为薛琳喜欢。学会弹钢琴以后,他的老师曾评价,他的音乐技术很好,但没有情感。蒋仲勋实在不理解这种评价,他也对当音乐家没什么兴趣,所以学会后也很少再弹。他并不知道谢姝也会钢琴,因为谢姝自从来到他家,从没有看过一眼客厅里的钢琴。

谢乐安上学以后,突然有一天拉着谢姝,让她教自己弹钢琴,谢姝问他为什么想弹,他说坐他前面的女生会弹,他想联欢会的时候跟女生一起演个节目,那个女生让他跟她合奏一首曲子,所以他得赶紧学。谢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谢乐安就去找舅舅。谢承宗自然答应,给谢乐安请了刚请老师开始学习。蒋仲勋问过谢姝,为什么不再弹琴,谢姝只是点头说:“我就是不喜欢了。”

谢姝本以为谢乐安学琴就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谢乐安居然非常有天赋,而且也喜欢学琴,就这样一年一年的坚持了下来。有时候谢姝会在他练琴的时候,陪他一会儿,看着他的手像蝴蝶一样在琴键上跳跃。谢乐安总想把姐姐拉回到亲凳上,可谢姝坚决拒绝了。

谢姝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她放学回来晚了。蒋仲勋打她的手机,她说了一个咖啡馆的地址,蒋仲勋开车去接她,见到她时,看到一个离开的身影,看着是个中年女性。“她是谁?”蒋仲勋好奇地问。

谢姝抿了一下嘴:“我姑姑。”

蒋仲勋微微皱眉。谢姝的姑姑他也是调查过的,谢文韬的姐姐原来叫谢招娣,后来自己改名谢芷萱,大专学历,她的婚姻很有意思,她高中毕业时,父母做主要她嫁给一个同村的人,据说收了高价彩礼。结婚两年以后,她生了个女儿,带着女儿去城里打工,后来就和丈夫离了婚。之后不久,她嫁了一个条件很好的丈夫,据说还是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她很少回老家,只在弟弟夫妻去世的时候回去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回城了。

“你和你姑姑关系很好?”蒋仲勋问谢姝。谢姝只是含混地嗯了一声。

回家以后,蒋仲勋去问父亲,当年谢姝姐弟跟谢文韬的姐姐关系如何?蒋承宗有些惊讶地看着蒋仲勋:“啊,你也知道了?谢姝肯告诉你了么?”蒋仲勋想了想,说:“谢姝没有详细讲。”

果然,蒋承宗误以为蒋仲勋已经知道的,他叹了口气:“她姑姑当年打过她,说她偷钱。谢姝不承认,闹得非常厉害。我去的时候,谢姝身上被打地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才把他们姐弟接走了。”蒋承宗皱眉,“后来她姑姑打电话给我道歉,说是钱找到了。我想,大概是因为谢文韬的父母要抚养孙子孙女,找女儿要钱,所以起了争执,然后大人就拿孩子撒气。”蒋承宗对蒋仲勋又说;“谢文韬的父母都没什么文化,字不认识几个,道理都讲不通。其实要不是她姑姑这样打她,我还没理由把谢姝和乐安接回来。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姐弟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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