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赵因玮从车上下来，边往公司走边接通了廖羽灵的电话。
“别提了，我梦里被狗追了一晚上，现在胳膊也痛腿也痛，啊，头也痛。”廖羽灵锤了锤脑袋，试图缓解一阵一阵的头痛。
“头痛？那你可能是喝到假酒了，下次别去那家酒吧了。”赵因玮真心建议道。
“我都大半年没去过了，昨天不是高兴嘛，谁知道这么霉。”廖羽灵按了按太阳穴，“我的人生经验算是又多了一条。”
“是什么？”赵因玮问道。
“不要带刚认识的对象去自己喜欢的地方，餐厅、酒吧、公园，通通不行。”廖羽灵懊悔道，“我对她们的感情可能会消失，我对这些场所的爱是真实的啊。”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就不吃这个亏了。”赵因玮安抚道，又冲自己面前的店员说道，“一杯冷萃一杯热的香草拿铁，再要两个鸡肉卷打包。”
“你在外面啊，今天不是周末吗？”廖羽灵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从电话里隐隐听到的噪音来自哪里，原来是赵因玮周围的环境。
“来公司办事，你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很反常啊你这个行为。”廖羽灵没什么急事一般发消息，很少给她打电话，赵因玮有些疑惑的问道。
廖羽灵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侃道，“啧，两杯咖啡，还有一杯不会是方昭的吧。你这是当了老板，站起来的无产阶级就坐下来变成资产阶级了啊，可怜的昭昭周末还要加班。”
“她不可怜，两倍工资再加补贴，月末还有奖金。倒是你，廖大设计师，你这么早起来不会是在赶工吧。”赵因玮语气贱贱的问道。
被猜中了，顶着黑眼圈的廖羽灵坐在电脑前抓了抓头发，瞳孔里映出幽蓝的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了无生趣的怨念。
工期将近，她命休矣。
提起店员打包好的袋子，赵因玮说了声“谢谢”，然后冲着电话那边催促道，“行了，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我要进公司了。”
“好吧，”廖羽灵扭扭捏捏了一秒，“我是想跟你吐槽秦老师来着。”
“秦老师惹你了？昨天她挺身而出舍己为你我可是都看着呢，你谨言慎行。”赵因玮有些好笑的说道。
“就是昨天秦老师那么上道，我还以为她对我有意思呢。”廖羽灵吐槽道，“害得人家小鹿乱撞。”
“不是吧，你不会……”赵因玮噗嗤笑了一声，“你不会跟秦老师表白了吧，糊涂啊你廖羽灵。”
“什么表白，我就略微示好了一下。谁知道秦老师那么温柔一个人，拒绝起人来这么冷酷无情。”廖羽灵语气惨痛，有些不想回忆昨晚下了出租车发生的事情。
赵因玮却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都不需要这杯冷萃，早八的疲惫就已经一扫而空，“展开说说，你是怎么略微的示好的。”
廖羽灵沉默了一下，“江大校门口外边不是有一条步行街种满了香樟树嘛，穿过去就是我住的小区门口。”
“嗯。”赵因玮附和着。
“昨天晚上月亮很亮，地上的人的倒影特别清晰，而且路两边的灯还是心形的。”
“嗯嗯。”赵因玮鼓励着廖羽灵继续往下讲。
“我和秦老师就在路口下的车，准备从那条街穿过去。”廖羽灵继续说道。
“然后呢？这气氛确实不错，所以你干什么了。”赵因玮尽量克制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廖羽灵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无法自拔，顺着赵因玮的话就说道，“我当时鬼迷了心窍，脑子一热，就去牵秦老师的手了。”
“啊，这，这可真是！sh……shift。”赵因玮难得结巴了一下，一瞬间都为廖羽灵的虎胆雄心震惊，“秦老师没揍你吧，我看她抗画具的胳膊挺有劲的。”
“她没揍我，她笑眯眯的问我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清醒一下。”廖羽灵在电话那头哭丧着脸。
“你统共加起来也就喝了两杯吧……”赵因玮佩服道，“秦老师真是个体面人，还给你递台阶。”
廖羽灵那边没说话，赵因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没下吧。”
“哈，哈哈。”廖羽灵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说我没醉。”
“你是真虎啊……勇士，忘了吧，你就当你真醉了。”赵因玮好心提议道。
“晚了，我说完秦老师就变了脸色，冷冰冰的让我不要把感情当儿戏，不然还有得吃苦。”廖羽灵感慨道，“你是没看到，秦老师冷脸的时候有多迷人，就是也太不好接近了。”
“OK打住，别夸了。要是打探消息我可帮不了你。”赵因玮听出廖羽灵的意思，果断开口道，“这不合适，你也知道秦老师以前追过我，我要是掺和进去这感觉就变质了。”
“我知道啦，我是想问问你关于秦老师的事情，追人我总得有备而去，我就不信我这么没魅力。”廖羽灵气势十足的说道。
“秦老师经常去户外写生，生活规律，口味清淡。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赵因玮思索着。
“对了，她以前发过朋友圈，好像是在江市艺术馆带班教国画，学生都是些退休人员，名额有限，我估计你抢不过她们。”赵因玮诚恳的说道。
“太好了，”廖羽灵却很乐观，“办法总比困难多，相处相处就有感情了。”
到底是亲生的朋友，虽然廖羽灵一贯上头快下头也快，但到时候撞得头破血流还得自己来安慰，赵因玮想了想，还是提醒道，“秦老师这个人怎么说呢，有一种温和的疏离感，我知道这么形容很怪，你先别笑。”
等廖羽灵停止怪笑，赵因玮又接着说道，“她对人很有礼貌但是边界感特别强，你千万不要剃头担子一头热，先和她做朋友知道吗，循序渐进，别追人不成把人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