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晨似乎也认出了他，可是欣喜的目光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她把头低下，也许是不想让熟人知道，她在这种地方工作。她也许是在强忍住情绪，又或者在逃避什么，低下头慌慌张张地收拾起了东西。“顾南晨，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景明先开口发问了。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两秒，而后咽了咽口水：“你是景明？是吧？对不起，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下班了，你出夜总会大门等我。还有……警告你，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她说出这话时，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比起之前如潭水一般沉静但是还有一丝生机的气质，如今这样的她，让景明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顾南晨依旧穿着刚刚表演用的性感的衣服，但是却披上了件与这盛夏不相称的长外套，脸上妖艳的妆容也卸掉了。她脚踩高跟鞋，不过似乎还不怎么习惯，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踉跄跄。她离开了夜总会，在大门旁边，景明果真在等她，她拍拍景明的肩膀说：“走吧，请你吃宵夜，顺便告诉你，你所好奇的事。”

顾南晨打了厚厚发胶的头发，不但没有让她变得更美，反而是在烧烤摊的油烟熏陶下，仿佛沾染上了这浓浓的油烟，油快要从发梢滴落下来。景明诧异地看着这位童年时期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高贵的白天鹅，永远触摸不到的白月光。怎么如今，堕入风尘，变成这个样子。景明想开口问她，但是想问的却太多了，他也不知从何问起，而是在一旁，默默等菜上齐。身边的顾南晨，低下头，咬着嘴唇，也许是在想如何解释这一切。

菜都上齐了之后，顾南晨终于开口了：“景明，实在对不住，让你看到今天这一幕。”

“13岁那年，你为什么突然转学，就连身边的朋友都没说一声，甚至都失去了联系。”景明终于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中捋清了思绪，问出了这句话。顾南晨先是愣住，而后眼神迷离，拿起塑料杯，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那年，我父母离婚了，弟弟和爸爸留在了这里，而我和妈妈，去了卿城。她和爸爸离婚一年后，又找了个人结婚了，那个人很有钱，手下有几家公司。妈妈其实根本不爱他，只是为了钱。之后，她把那个男人的资本和公司给架空了。那个男人，后知后觉，发现时为时已晚了。不过这样，他还是找到了妈妈偷税漏税和洗钱的证据，把妈妈送进局子里去了。”

“那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这些年。”景明听到了她的这些经历，瞬间有些心疼。

“我？在父母离婚之后，她便把我送到了国外的音乐学院。所以直到她被法院传唤之前，我一直都在国外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