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乔冉从纪家回来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就在她疲惫地瘫在老红木沙发上，看着这年纪比她还大的显像管电视机，播放着午夜时段专属的，讲家长里短、讲市井生活的无聊电视剧，手机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也许是远在英国的南晨给她发一些关于最近发生的事的思考，又或者是顾南延心血来潮给她发他感兴趣的东西。打开手机，她才看到是苏筱柔给她发的消息，她说：“冉冉，你睡了吗，明天下午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单独出来吃个饭吧。”

明天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也许还是会有空的吧，只要公司不临时叫她回去加班。乔冉心想。“好啊，时间、地点你定。”乔冉回苏筱柔道。对方昵称那一栏马上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不一会儿，白色的气泡弹出：“好啊，明天下午四点半，我在斯堪的纳维亚酒店订了位置，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斯堪的纳维亚酒店”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乔冉想起了一段关于南晨姐的往事，尽管顾南晨在此后再也没有提起过，但乔冉仍在设身处地地去想，要是此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也许会比顾南晨更加地委屈与痛苦。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乔冉如约来到斯堪的纳维亚酒店，同前台接待说了是苏筱柔小姐的客人，接待将她领到一个空间不大，但是装修精致的包厢内。乔冉一眼认出，墙上那幅画着两位欧洲贵族少女在林中嬉戏漫步的洛可可风格的油画，是某位著名画家的画作，至于是哪位画家，老实说，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艺术鉴赏课上，有提到过这位画家的这幅画作。乔冉盯着墙上的画作细细端详了一会，也可能是欣赏，也可能是在想这个画家，到底叫什么名字……

过了好一会，门把手突然被拧开，苏筱柔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似乎有些风尘仆仆。乔冉马上站起身来迎接她，也许是害怕她行动不方便，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苏筱柔向她摆摆手，说：“冉冉，大可不必了，我还没那么脆弱。”

苏筱柔坐稳后，开始对乔冉道歉：“实在抱歉，我去送文梓到卿城上学，现在才赶回来。如果没记错，你的母亲是不是也在y市疗养啊？”

“嗯嗯，是的，妈妈她在卿城和小姨住在一起，现在主要是小姨在照顾她。我也很想回到她身边陪陪她，可是她的病，还有我的债，都太需要钱了……”乔冉接过她的话茬。

“阿姨她是在卿大的第三附院住院吧，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总感觉世界就那么小，文梓她在卿大的第三附院实习，也许她和你妈妈见过呢。”

“文梓她居然是学医的，好厉害！”

“是的，而且她还获得了保研资格。”

“我觉得她没有遗传到乔老登的那种精明与市侩，昨天是第一次见到她，感觉她是那种单纯到一尘不染，仿佛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她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的。”乔冉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些客套地称赞道。

“是吧，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