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走后，只剩下他俩，于嘉倒是一直在找机会想把事情跟沈砺说清楚，但又怕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根本说不完，最后纠结来纠结去，便到了晌午，沈砺起身去厨房做饭了，于嘉这回没跟着去烧火，看外面雪停了，便拿了把铁锹去院里铲雪。

沈砺知道于嘉喜欢雪，所以每次她自告奋勇要去铲雪，沈砺都不会拦着，只会提醒她记得戴上手套和围巾，别把手脸给冻着了。

雪下了整整半天，目之所及之处，房顶，树枝上都是一片雪白，处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让于嘉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对沈砺有情，所以做不出抛弃他，抛弃这个家一个人回城这件事，她愿意为了这个家到处找人给小鱼安排学校，给沈砺安排户口，那沈砺如果也喜欢她的话，会不会愿意包容她的不足，会不会愿意为了这个家，而选择跟她一起回城？

于嘉觉得这个答案好像不重要了，因为她心里知道沈砺不会在乎这些的，不然几年前他压根就不会为了自己挺身而出。

但于嘉还是想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有些话她还是想亲自听他说。

沈鱼不在，加上上午俩人才隐晦的互通了心意，很多事情也没说明，这顿饭吃得就有点不尴不尬的，平时只有他俩吃饭的时候，不管怎样，也都有话可说，这会儿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于嘉不说话，沈砺就更没话可说了，只一个劲儿的闷头干饭，他两碗饭都扒拉完了，于嘉半碗饭都还没吃完。

上午因为那些事情耽搁了，没去队部，这会儿吃完饭，刚好可以借口说去看一下，于嘉点点头说知道了，沈砺便出门了，临走前还交待她不用洗碗，放着等他回来洗。

于嘉也点点头应了，但吃完饭后还是自己主动把锅碗瓢盆给洗了。

沈砺去队部的时候，还特意去了一趟隔壁，警告沈鱼好好在屋里玩，最多到院子里玩玩雪，不要去外面瞎跑，雪天路滑，积雪也厚，摔倒磕到都是小事，万一踩空掉进河里或者沟里井里，那问题就大了。

沈鱼点着头一一应着，等沈砺都说完了，她才说：“爸爸，你回去记得跟妈妈说，我晚上要住李塘哥哥家不回去了。”

“咋回事儿，还跟我们闹别扭呢？”沈砺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有。”沈鱼摇摇头说：“我想听李塘奶奶讲故事，还有以后走了，就不能和李塘哥哥玩了。”

“行吧，别瞎跑知道吗？住在这里就好好听奶奶和李塘哥哥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爸爸，李塘哥哥还要学习呢。”沈鱼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要把沈砺往外推。

沈砺伸手轻轻点了点她额头，笑道：“真行，还会撵人了。”说着起身跟李塘奶奶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

上午徐翠兰一回去，她那小儿子沈辉便过去打听道：“妈，我大哥到底啥时候离婚？”

“他说明个儿就去。”徐翠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儿子一眼，心里责怪他没本事，嘴上却还是舍不得说出一句难听的话。

“真的啊！”沈辉一听眼都亮，立刻追问道：“那您啥时候去跟我大哥说房子的事啊，他能同意吗？”

“他能有啥不同意的。”徐翠兰哼了一声，说：“他就你一个亲弟弟，他自个儿都离婚了，一个人住那么好的房子干嘛，到时候娘去找他说，让他搬回来住，把房子让给你做婚房，她要不答应，娘就闹到他答应，放心，等开春肯定让你娶上媳妇儿。”

“翠兰，差不多行了。”沈旺坐在火炉旁，吐着烟圈，慢悠悠说道：“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天天闹着毁自己家的娃，我倒是觉得石头他们两口子过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