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许翊死死阖着双眼,唇线紧抿,似乎极为痛苦。
是的,他实在忍得极为痛苦!
演戏装哔这种事,还是「他」比较有天赋。
光想到温峤被迫装出脉脉含情的模样,他已然在心里前仰后合,笑到打鸣。
算了,给这小狼崽一个台阶下吧。
“水。”许翊虚弱的声音说道,
“嗯?水!?哦我帮你去拿。”温峤已是面红过耳,终于可以借机溜之大吉。
那贼心不死的赵婴齐手又伸进来了。
“灵均,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帮你通筋活络一下。”赵婴齐动作一刻不停。
得寸进尺的指尖摩挲着继续向下探索,千钧一发之际,
终于,
许翊嗷得一声坐起……
“咳咳咳咳咳……”他虚弱地撑坐起身。
“许公子,你无事吗?”温凌玉赶紧上前。
许翊心不在焉地说:“啊,我痊愈了。”
他神情复杂地与赵婴齐对视着,
等待此人意识到——自己的魔爪该从别人的地盘拿出来了。
赵婴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意犹未尽地将手取出,换了个地方覆上,拍了拍,
一边冷然地吩咐着曹钦祥:
“收拾一间寝殿,灵均公子今日不宜走动,便在永延殿养病。
朕会着太医仔细看护着。”
一番话说罢,似是怕被许翊拒绝,惶惶然奔出殿去,董贤和曹钦祥跟着鱼贯而出。
此时此刻,永延殿寝殿只剩下许翊三人面面相觑。
许翊见温凌玉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终于从牙关挤出一句话:
“许公子,你今夜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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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穹如漆似墨,
这注定是赵婴齐近三十年的生命中最难忘的一夜。
侧殿中已按他的嘱咐,点上了浓烈的耘梦香。
他踏着摇曳不定的昏光,乘着漏夜进了那间寝殿,与那帐中之人说了许久的话。
那人一言不发,可是被自己牵着,不断沁出潮热的掌心在告诉自己,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赵婴齐滔滔不绝诉说着自己这十多年的思念,
他甚至俯身恳求着,请他不要再将自己抛下。
直到,他自己好似也吸入了过多的香气,有些迷蒙熏醉了。
于是他上了那艘幻梦一般摇曳着的船,
与船上那人一同在月色间彼此探索着,寻到了深渊,又像是体会着海浪撞击着暗礁。
最后,他安心地环住那人,一同堕入深沉的睡梦之中。
翌日,熹微的晨光透过寝帐的一隙洒在榻间,唇瓣兀自胶着,帐中还是一团混沌。
窗外传来声响,有人朗声招呼:“早,曹公公。”
这声音并不甚熟悉,赵婴齐听见愣怔片刻,尚未回神。
“早啊小丫头~”又是精力充沛的一声招呼。
赵婴齐脑中愕然鸣响,他猝然伸手,唰得一声拉开寝帐,让日光彻底罩满整张架子床。
与他唇齿厮磨着的人迷迷糊糊嘤咛一声,被日光刺到,修长的手指将那双美得倾国倾城的双眼遮住。
“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Bazin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