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睡了吗?” 休息室门外宋挽乔扯着嗓子问,明明可以直接推门而入,她偏偏还有礼貌地大喊。
慕意清从回忆中抽离,她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拖鞋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宋挽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慕意清。
慕意清换上了米色的休闲家居服,披着微卷发,桃花眼水汪汪的,看起来温婉可人,是她以前会喜欢的类型。
说起来,自从《野火》拍完杀青,她就没见过慕意清了,因为当年景初被伤得不轻,是被甩的那个。
那一年,两个不在同组的人每天晚上酒店对戏,听信宋挽乔的话,景初步步为营……
直至慕意戏份杀青了,景初也没能表白,于是她舍弃了狗头军师宋挽乔,自己设了一盘局去追,好在还算有本事,没多久宋挽乔收到她成功追到了慕意清的喜讯。
远在国外的宋挽乔也想和景初深入交流,奈何景初处在一个全封闭式的选秀节目,而她还要继续拍“文艺小短片”。
国内同性的环境并不妙,宋挽乔想拍的东西即使朦胧处理也过不了审,加上时不时和编剧有点纷争,气得牙痒痒。
当年她想加点清儿和叶念的感情戏,被景初和编剧穗岁双票否决,她这个导演,挂名导演,拍得那叫一个憋屈。
女主角景舒塞的,女二号景初塞的,剧本穗岁写的,万幸的是,剧本还行,演员还不错。
前不久,景舒因为景初的异常找到自己,宋挽乔寻思着有好戏看了,立马结束了她的冒险旅程,马不停蹄地赶回国,看到景初状态的第一想法是——这将是一场世纪大戏。
这几年中,慕意清和景初变化都很大,单单从性格方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慕意清时,是在《野火》角色面试上,女主角已经定下了苏西,慕意清面试的是陪酒女“清儿”。
作为导演的宋挽乔面试算是亲力亲为,略过了一堆简历,最终选了几个姿色尚可的素人,其中她最满意的也是慕意清,足够的从容、自信、妖艳撩人……
现在这人柔柔糯糯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而景初情伤未愈,一蹶不振……
宋挽乔的目光愈发不正常,慕意清撤回到屋内,半掩着门遮住宋挽乔的审视,打断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挽乔用手挡住门,解释:“没事,方便进去吗?”
慕意清没再遮拦,笑了笑:“可以。”
跟着慕意清来到休息室在沙发处坐下,宋挽乔打开了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景初房间内的监控视频。
时真正在和景初进行游戏前的准备。
“看过景初打游戏吗?”宋挽乔问。
单单玩游戏,慕意清是见过的。
那晚,她跟随景初来到了一个电玩城,景初轻车熟路地买了很多游戏币,慕意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从小不是泡在学习里,就是舞团,跟随妈妈的步伐,成为一个合格优秀的舞者,她对舞蹈并不感兴趣,只是喜欢胜利做第一的感觉,久而久之,人成功之后就会麻木,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麻木的呢?
大概是整个舞团里再也找不到可以难分高下,相互交流较量的对手时,那段时间她很颓靡,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热爱什么,舞团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目标,而她的目标似乎只有一个,争做第一,永远的第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第一名。
后来舞团新加入了一个学妹,是很强大的对手,她逐渐找回了喜欢的感觉,渐渐地那种感觉变了质,还未等她分析出那是何种情感时,曾经被她拒绝的学长恶意散播她是女同性恋、对学妹图谋不轨,慕意清还没来得及解释,学妹满眼的厌恶和冷嘲热讽告诉她——不需要解释了,相互不信任的合作伙伴最后只会成为对手,甚至是敌人。
买醉也有这一部分原因,但其实更多的是她对舞蹈没有热爱,人这一生总要有点热爱的东西才能活下去,她很累,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小孩说带她体验不一定的快乐,她们在电玩城玩了很多项目,在游戏上,景初得心应手,玩跳舞机时动作干脆利落,模拟飞车时,胆子大技术好,熟悉每一条线路,她却不在乎输赢,不在意得分,只是单纯快乐地在电玩城消遣。
最后,她们来到了一个毛毛虫娃娃机前,景初告诉她:“娃娃机大部分都是概率机,技巧其实没什么用处。”
慕意清问她:“你有把握抓到吗?”
景初眼眸亮亮地笑道:“没玩过,但是可以试试。”
她伸出左手去握慕意清,冰块般的手掌再次覆上,慕意清下意识地想缩回去。
“不过,要借你的手暖和一下。”
景初素白的小脸上满是诚恳,让慕意清很难拒绝。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一波又一波,慕意清凝视着电脑屏幕,景初已经开始游戏操作了。
“见过,不过是在电玩城,”慕意清解释:“端游是第一次。”
宋挽乔倚靠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不禁感叹道:“那她藏得蛮好的。”
前前后后加起来,起码藏了半年,游戏狂魔戒掉游戏,只为抱得美人归,好素材,码了。
慕意清默认。
屏幕中,景初如那晚在电玩城时一般自信,灵活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点,不知是不是因为网络延迟原因,晃出了残影。
在景初身旁的时真惊呆了,这个手速做演员爱豆也太可惜了吧?去打职业也绰绰有余!
30秒游戏迅速结束,许景初收回放在键盘上的玉手,用力掰了掰手指,屏幕上对应显示了成绩得分,最终还是低了职业选手一点。
“只能这个分数了。”许景初对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刚刚那次已经算是极限操作了,没有必要继续重复,只会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