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国监狱到三皇子艾维安的实验室,这几天奥莱恩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期间他醒过几次,但又立刻被注射了药剂睡过去。期间发什么了什么,他毫不清楚,但按照那群雄虫的性格,没死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十几天没有摄入水分,奥莱恩的声音哑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立刻闭上嘴,慌乱的从光脑中调出自己的资料请雄虫过目。
那份资料很详尽,上到年龄、精神力、职务、财产,下到历次体检报告、处分,甚至身体的围度指标。
在奥莱恩的认知里,雄虫们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声音。
“嗯,把水喝了。”
斐特一时难以适应这个称呼,他盯着奥莱恩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接过资料,另一只手指了指治疗舱旁边的水杯。
奥莱恩猜不准雄虫的态度,只能保持跪姿退到治疗舱旁边,拿起水杯迅速的喝完。
他此时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发现雄虫没有看资料,反而一直在看他。
他开始怀疑斐特是不是在水里注射了药剂,借此观察他的反应。
如果只是药剂……他应该也能承受。
他试探性的动了动了手臂,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奥莱恩笔直地跪在距离雄虫不远处,雄虫没有发出下一步指令,他只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他反应过来,有些难堪的屏住的呼吸,总觉得这一次醒来,身体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试图释放出一点精神力检查,但是擅自动用精神力的后果就是他浑身瑟缩了一下,脱力的跌坐了下去。
很明显,他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你们……做了什么?”
军雌们的确有精神力暴动的可能性,但这绝不是精神力暴动的症状。
“猜不到吗?”
斐特笑了一声,扔过去一份精神力检测报告。
“A级军雌,才会有雄虫喜欢吧。你该感谢帝国,奥莱恩。”
看到检测报告上明晃晃的“A”,他咬着牙没有说话,呼出的气息打着颤。
“雄主……开心就好。”
“可你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这份礼物啊。若是——”
若是什么?
奥莱恩没等来答案,他没敢抬头。但是A级军雌依旧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甜腥。
是斐特的血。
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这种时候,意味着他要承受雄虫的怒火。
斐特不敢相信这些轻浮、低俗又下流的话是他说出来的,他猛地咬住舌尖,才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从前看别人说尚能觉得事不关己,身临其境却是另一种感受。
他身体紧绷,第一次明确的认识到他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虫。
斐特艰难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又再次崩塌。
【工号030为您服务。宿主您好,为保证世界稳定,宿主在本世界生活初期,系统会在必要时刻为您提供行为和语言指导,帮助宿主尽快融入身份。】
系统出现的依旧不太及时,不过声音貌似清晰了起来。
“……”
斐特沉默。
“如果我不照做呢?”
脑海中没有声音。
斐特怀疑它是一个残次品,一个最初只录入了几句设定的被遗忘者。
他心中生出几分荒诞和不耐,面色冷了下去。
还没想清楚对策,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动了。
“过来。”他向奥莱恩挥了挥手。
奥莱恩身体一僵,应了声“是”。
奥莱恩和斐特的距离骤然拉近。斐特的腿动一动就能碰到奥莱恩的脸。
奥莱恩很清楚,这是雄虫们处罚雌虫最顺手的距离。
斐特漫不经心的调整了坐姿,将皮靴慢慢滑到奥莱恩的下颌处,抬起了他的下巴。
他看到奥莱恩的身体抖了抖,脸上浮现出近乎耻辱的表情。
这副模样似乎取悦了斐特,他很快的放过了他。
他发力踹了奥莱恩一脚。
奥莱恩在帝国监狱受了刑,又接受过精神力改造,此时并没有什么力气。何况帝国对雌虫自小的教育就是“永远以最柔软的姿态面对雄虫”。
他狼狈的跪倒在地上。被冷汗浸湿的发梢凌乱的散在眼前,胸膛微弱的起伏。
“请……雄主责罚。”
他挣动着坐起身,恭敬地低着头。十指伸开,平整地放在斐特脚边。
那双手细长莹白,骨节分明,手背上淤血的青筋鼓起。
这场景看的斐特眉心直跳,他按捺住碾上去的冲动,突然将手边的杂物推了下去。
装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瓶滚落到奥莱恩脚边,压过地面的声音尖锐的刺耳。
这声音让斐特更加烦躁,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暴虐情绪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大脑。
“滚出去。”
这道指令让奥莱恩的神经有一瞬的放松,但随即又紧绷起来。
他咬着牙站起来,以一种极为谦卑的姿态离开了治疗室。
奥莱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斐特晦暗的眼神有所松动。旋即,他陷回软软的沙发里,仰躺在软垫上,像一条濒死的鱼。他睁眼盯着天花板发愣,大口喘气。
他失神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异样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由于刚才的争执而变得凌乱的衣服,仿佛又变回那个骄矜、风流的帝国执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