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错人了，”谢扉恨不得原地变蛇让他好好认清事实，“我是蛇，你找的是龙。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我长不出龙角，也不会飞进云层；在我的记忆中，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图腾，我也没上过天界，错误就到这里，别再跟着我。”

周垣绎沉默了，谢扉终于舒坦一大截，绕开他朝前继续走，后面那人不知道又怎么了，“诶——”

“诶什么诶！”谢扉一秒都忍不住了，回头冲上去就咬了他一口。

“我想说，”周垣绎指着一条路说，“这边才是出小区的路，你刚刚走的那个不能出去。”

挺尴尬的。

谢扉现在松嘴也不是，咬着也不妥，周垣绎又没反应。

他抬眼看了看被咬的人，后者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缓慢且极其敷衍地吐出三个字：“哎呀，疼。”

谢扉立马松了嘴，“你早点说不就行了，白挨咬，”他盯着周垣绎被咬的胳膊，“我没毒。”

“有毒也没事。”周垣绎揉了揉胳膊说。

说实话，有一瞬间挺感动的，但也只能感动一小会儿，因为下一秒周垣绎便说出：“我可以报工伤，天界会给我赔偿。”

“哦，”谢扉在心里又将这人咬上一口，他笑着说，“挺好，那就祝你下次能有赔偿。”

周垣绎声音小了点：“其实，这个月我已经申请过十次了。”

合着你天天都在到处逮蛇，不被咬才是稀奇！

“你是我带回来的第十一条蛇，”周垣绎顿了顿，“就是一种感觉，和你说不明白，总之，就是你。”

“我也有一种感觉，”谢扉说，“你真是有病。”

这句话刚说完，谢扉手机就响了，来电是陌生号码，他反手就是一个挂断，继续和周垣绎瞪眼，瞪了还没两秒，那个电话再次打来。

“哪位？”谢扉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

“你好，蛇村办的，上午之前到蛇村灵石处测试灵力哦，我们这边显示你还没来签到呢。”对面人语气温和地说。

他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眼时间，十点了。

“马上来。”谢扉挂断电话朝周垣绎之前指的那个出口位置走。

随便吧，他爱跟着就跟着，先把手头的事办完最重要。

走出小区的谢扉刚好碰上要坐的那辆公交车进站，车刚停稳，周垣绎就在他前面上了车并投币，“两位。”

钢镚儿砸进去啪啪响，谢扉扯扯嘴角，丢个四块钱还给他丢出拽感来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坐着，就连回头都没有发生，安安静静坐到终点站时周垣绎才说了一句：“坐车好累。”

谢扉瞥他一眼，什么意思自己悟吧，多说一句废话都算他输。

终点站已经是乡下了，谢扉走到前面那座小桥上站着，想看看摆渡车在哪里，他记得群里说的位置就是这个附近，可他现在没有看到什么大巴或者面包车。

倒是有个三轮车师傅一直盯着他。

谢扉靠在桥边回盯三轮车师傅。

周垣绎问他：“你在盯什么？走啊。”

“不瞒你说，我进不去蛇村，我只能盯他，蛇村办说有摆渡车能带我进去。”谢扉有气无力，已经懒得和周垣绎说太多。

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好了。

“他是不是蛇村的人你感觉不出来吗？”周垣绎说，“你们族人之间——哦，你是龙，感觉不出来可太正常了。”

“……那你能不能感觉出来，你不是管理者吗，多厉害啊，”谢扉朝那辆三轮车抬了抬下巴，“你感觉一下，他是不是蛇村的摆渡车。”

周垣绎盯着那辆三轮车，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也感觉不出来，要是我能感觉出来还会被咬那么多次吗？”

“你等我打电话问问吧……”

谢扉掏出手机回拨蛇村办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我到桥上了，但没看到摆渡车。”

对面人‘嗯’了声：“虽然我们叫他摆渡车，可他并不是哦，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一辆绿皮拖拉机呢？”

谢扉四周望了望：“没有，我对面只有一辆蓝皮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个穿大棉袄的老头儿。”

“那个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呢，你这边稍等哦，我打电话问问。”

蛇村办的电话挂断，得知三轮不是目标的谢扉也不再和那个老头玩干瞪眼，他转过身看着桥下快要干涸的河。

“这条河里的水我就没见涨上来过。”谢扉嘀咕道。

“这块不归我负责，不太了解是为什么。”周垣绎抢答道。

谢扉没搭理他，没过多久蛇村办就回了电话：“不好意思，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开拖拉机，还不熟练摔沟里了，我们现在安排别的工作人员来接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