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信不得不承认和蒋陆野在一起的时光过的很快,在他还没来及的有过多喜悦之余,这学期已经结束了。蒋陆野和他提过寒假的安排,告诉他这短短的二十来天我们可能不会有太多见面机会。
阮信笑着点头说知道了,然而在离校的那一刻不舍之情蔓延全身。
人还在眼前,就已忧虑分离。
离校三天后A市开始下雪,细细碎碎的小雪花,阮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收到蒋陆野发来的图片,他用稀少的雪堆了个小雪人,不知道从哪里摘了朵小野花放小雪人头上,在彩纸上写着阮信的名字贴在小雪人胸口处。
蒋陆野把它端到室内观众席上,跟阮信发消息说:小雪人阮阮陪我训练。
阮信躲在被窝里偷笑,忽然觉得蒋陆野好幼稚,可是他还是好喜欢。
快中午时阿姨在楼下喊问他要不要吃火锅,天气太冷了,暖暖身子。
可火锅一个人吃也没氛围,而且阮信也吃不了太多就拒绝了。于是阿姨给他煮了热气腾腾的砂锅面,搓着手委婉的跟阮信说家里小孙子病了,儿子儿媳在外打工还没回来。
阮信愣了下,差点被汤烫到嘴,他挑起面吹了吹,和阿姨说:“那阿姨先回去照顾孩子吧,不差这几天。”
阿姨:“可是……”
阮信:“没关系的,过几天我爸妈也要回来了。”
按照往年来说的话。
阿姨的脸色还是有些为难,“要不还是算了,你也不会煮饭。”
阮信垂下扑闪的眼睫,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白嫩脸蛋露出笑意来,唇瓣被面汤烫的红润。
“没关系的。”他再一次强调,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外面那么多饭店不会饿到我的,爸妈那里我也会说明的,阿姨你就放心回去吧。”
阿姨这才谢着连连点头,在阮信吃完后,洗过碗收拾好厨房才离开阮信家。
阿姨也走了,回去照顾自己的家人,这座房子里只剩下阮信一人,在年前的几天里他都要这样待着等他的家人回来和他一起过年。
客厅里电视开着放着不知哪里的综艺,外面下起了雨,雨夹着雪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发出嘶嘶声响,寒风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充满暖气的房子里消失殆尽。
阮信坐在茶几旁写试卷,电视里嘻嘻哈哈的声音吵的他思路有些乱,他正要把电视音量关小些,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是他爸爸来电。
“喂……”
“阮阮,是爸爸啊,爸爸还在国外谈事,前年大概会迟点回去了,什么?你妈……她还没回去吗?那爸爸等会儿问下,爸爸再给你转点钱,记得多买几件衣服别感冒了……那先这样了,在学校乖点,爸爸还有事情,先这样了。”
谁还在学校啊,都已经放假好几天了。
阮信的心一点点收紧,忍不住揣测迟点回去是要去做什么,到另一个人家里听别的小孩喊他爸爸吗?
爸爸不回来,妈妈也不回来了吗?
客厅里的暖气好像一下子没了一样,阮信感到彻骨寒意从脚到头渗进骨骼,冷的他牙齿发颤。
快要过年了,他还要在没人的房子里待几天呢。
手机叮的声传来消息,蒋陆野拍了张一滩水给他,水里湿哒哒的躺着写着阮信名字的小纸条。
蒋陆野:我的阮阮化了。
阮信眼一眨就落下泪来,怎么可能呢,他冷的要命,只会越来越坚固,怎么可能会化呢?
外面雨雪交加,不大却寒冷入骨,一群在室内热血沸腾的男生一出来顿时遭到了冬天寒风的毒打。
“操操操,这狗天气,下雪就算了,还下雨!”
“这他娘的也太冷了吧,我选择回去。”
“我们去吃火锅吧?”
“可以可以!我赞成!”
“只要是吃的,你什么不赞成。”
“蒋哥。”一群人打打闹闹,借伞的借伞,戴帽子的戴帽子,穆邱指着外面大榕树的人影,眯起眼来,“那个……是阮信吗?”
蒋陆野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顺着穆邱的视线看去,顿时太阳穴鼓起,气得脑壳嗡嗡响,拔腿冲进雨里就跑去。
“蒋哥怎么跑了?他不去吃火锅啦?”有人问道。
穆邱耸耸肩膀,“不吃了吧。”
阮信撑着一把蓝色大伞,遮得住雨雪,遮不住寒风,他的小脸冻的煞白,握着伞柄的那只手更是被风吹的毫无血色。
“你他妈在干嘛?来了不知道跟我讲,傻站在这里吹风很好玩吗阮信!”
蒋陆野眉眼压的极低,黑沉沉眸子怒视阮信,咬牙紧绷下颚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他疼眼前人疼到心里,一点与他相关的都能极为容易挑动蒋陆野的情绪。
“对不起。”
阮信举高伞撑过蒋陆野头顶,脸色苍白的让蒋陆野心疼不已,眼神忽明忽暗闪烁着,眼尾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蒋陆野,可他实在不想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