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家里都没人,好冷清啊。”阮信窝在他怀里委屈地小声说。
没得到回应,阮信更委屈了,却知道现在不是由着性子的时候。
“阿姨说有事先回家了,爸……爸妈也说有事要好久才会回来。”阮信仰头看他,“家里没人,我都不知道吃什么。”
蒋陆野拧起眉,想起偶尔几次过去都显得冷清的大房子。
“一直这样?”
“差不多吧,不过往年阿姨会等到爸妈回来再走的。”
轻描淡写语气让蒋陆野揪心,他低头摸摸阮信冰冷的面颊,还是有点生气,“就因为这个难受?那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想过来我难道会拦着你吗?”
“我怕会打扰你,不是还有训练吗?”
他的乖巧懂事的总让蒋陆野头疼不已,他恨恨地掐着眼前人的嫩脸,咬牙道:“阮阮真是乖呀,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
阮信眨眨眼,哪里敢听话回去,更不敢躲开,只弱弱的喊了声疼。
偏偏蒋陆野很吃这套,立马就松开手,明知是故意的,还是心疼的摸了摸被他掐红的脸颊,没好气的说:“不是都听我的话吗?现在我叫你回去。”
阮信连连摇头,“不听这个。”
蒋陆野被他气笑了,“还学会挑有利的听了。”
“不是的!今天你训练都结束了。”所以不算打扰,而且……阮信大着胆子拿过他的手捂在胸口,“哥哥,我真的好难过。”
“嗯?”
巷外人来人往,纷声嘈杂,巷内静谧无声,阮信琥珀似得的眸子紧紧盯着蒋陆野,眸中水光流转,似有万千言语。
“我……”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上,将要宣泄而出,却在临门前心生退缩,阮信挣扎不已,握着蒋陆野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道。
一面是想不管不顾将家中烦恼事倾诉给蒋陆野听,一面又耻于说出这些家丑。
即使在刚认识时蒋陆野也没见过这样的阮信,一时后悔不已,哪还有空计较生气,全剩心疼了。
气个鬼啊,阮阮肯乖乖的来找自己不就很好了,计较那么多干嘛!
“不说了不说了。”蒋陆野把人更拉近一点,冷峻面容柔和下来,捂在胸口的手拉下他的羽绒服拉链,自然而然地伸进去,“乖阮阮,哪里难过?哥哥给你揉揉就不难受了。”
“哥哥……”
周身尽是蒋陆野身上冷冽气息,阮信鼻尖一酸,眼泪就砸在蒋陆野手背上。
在父母面前强撑着的懂事明理在蒋陆野这里瞬间崩塌,漫天委屈因为蒋陆野一句话翻涌而出。
“那天我去店里拿鞋,在商场里看见了我爸,那时候他应该在H市出差的……”想起这些,阮信依旧心生愤恨,咬牙说不出口。
蒋陆野默默听着,不断轻抚着人,又捏着阮信冰凉的指尖凑近吻过。
在他的安抚鼓励下阮信才继续说道:“不止这些,我还看到他身边有个小孩,居然喊他爸爸!我从没见过那个小孩,也没见过他那么高兴哄人的样子。”
往年他回来只会过问自己的成绩,还有钱够不够花,从不会多问其他,原本以为只是爸爸向来严肃,却没想到也有耐心哄人的一面,只不过不是对他而已。
蒋陆野想了下时间,记起是阮信跑来蹲他家门口的那天,怪不得那时候黏糊成那样。
“也许是误会呢?小孩子认错人也是常有的事。”
“不可能!”
阮信吼了句,反应过来自己无端对蒋陆野发火,又无措地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哭腔,“不会错的,他身边还有个女的,他们一起去吃饭,就跟一家人一样。”
自己家都不见得有齐整吃饭的时候,外面的家倒是顾的好。
在蒋陆野面前他几乎没发过脾气,此时又吼又叫显然是气狠了,蒋陆野一想到他的阮阮在那天后还装作无事的笑对自己,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可对他的家事又实在没立场生气,只是后悔自己不够细心没发现他的异样。
“阿姨知道吗?”蒋陆野抬起他的脸,轻柔抹去眼下泪水。
阮信摇头,“我不知道,她也好久没回来了,是不是他们都不想要我了?”
“瞎说什么?”蒋陆野沉着面色,满眼怜惜,“你那么好,谁不想要谁是傻的。”
“可是……”
“没有可是。”蒋陆野摸了摸他通红的眼尾,“听好,这不是你的错,你生气也好,发火也好,就是别再让我听到那些话,谁他妈敢不要你,就算不要,也是你不要他们,是不是,谁叫他们惹你难过了。”
阮信眼泪还在眼眶中转,听到这话又被逗笑,“哪有你这样的说法。”
“我说了那就是有。”蒋陆野回答的理所当然。
“谢谢。”
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冷风从巷口呼呼刮进,阮信揪着他的大衣领子凑近,垫脚叭在蒋陆野右嘴角上表达谢意。
蒋陆野为他的乖巧轻笑了声,很是愉悦的弯了弯嘴角,语气有点不正经,“阮阮乖哦,不要了等哥哥过来截胡,别偷摸着哭。”
阮信面色一红,没敢和人说已经哭了几回了。
“冷不冷?我们回家了。”
“你……你家吗?”
蒋陆野牵着他慢悠悠往外走,“你是在暗示我要在房本上加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