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景整个人僵住，愣愣地看着江晚霁掀起眼皮，两人对视上，她赶忙收回手，假装自然地理了理头发。

江晚霁正要开口，那边赵一乾笑眯眯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红棕色的不知名液体，“来，来，来，我特地给你们调的柠檬蜂蜜柚子草莓酱红茶。”

林忆景还在出神，想也不想就接过，杯口刚触碰到唇边就被江晚霁夺过，“他加这么多东西进去，你不怕闹肚子？”

赵一乾一听就不乐意了，当着他们的面喝了半杯，抹了一把嘴，挑眉开口：“你看，我也喝了。哥们儿，你别冤枉我啊，我跟你说，奶茶店里卖的都是这样做的，不会拉肚子的。 ”

“我们喝矿泉水就好了，心意我们领了。 ”江晚霁随手拿起一瓶水晃了晃。

赵一乾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转头又去找陶欢，提高声线努力夹着说：“欢姐，他们俩欺负我，你快来尝尝，然后告诉他们这有多好喝。”

“不不不，好东西你留着就行，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你当——”陶欢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赶紧找补：“啊呸，不是，是有福你享，有难我们当，这好东西你喝。”

江晚霁突然说：“很好吃。”

林忆景回头，茫然道：“什么？”

江晚霁：“我说，你刚刚夹给我的肉很好吃。”

林忆景笑：“当然，那可是我老爸亲自调料腌制的。”

江晚霁摇头，“是因为那是你喂我的。”说完手左手插着兜右手端着烤熟了的食物走开了，留下林忆景在风中凌乱。

——

今年寒假，江晚霁没有回去他以前住的地方，而是留下来陪奶奶。

林忆景换上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戴上围巾，跟林爸一起去隔壁冯奶奶家串门，这已经成为他们十几年以来不变的惯例了。

“以前就说了，人来就好，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我老婆子也吃不了多少。”看着林爸跟林忆景大包小包提来的牛奶、柑橘、苹果，冯奶奶赶紧过去接。

不过江晚霁直接按住她的肩，“奶奶我来吧。”

将东西放置好，江晚霁从里间出来，听到林忆景在跟奶奶撒娇，靠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又转身去厨房洗水果招待客人。

“奶奶，我听说今天晚上广场会有一场烟花秀，可漂亮了，您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林忆景坐在冯奶奶身边，眼里满是期待。

冯奶奶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忆景，拉着她的手，声音很是温柔，说：“小景啊，我一大把年纪就不去凑年轻人的热闹了，你们去就好啦。”

“奶奶……”

林忆景还想再劝劝，看到江晚霁从厨房里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赶紧眼神示意他过来，两个小辈一起劝，冯奶奶说不准就去了。

江晚霁把水果盘放在桌上，走过来含笑道：“没事，奶奶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再劝下去她老人家该找理由溜了。”

林忆景垂头，“好吧。”接着又眸光放亮，“奶奶我去拍很多张照片，到时候洗出来做成相册给您。”

“好好好，”冯奶奶轻轻揉揉她的头，转头跟林照说：“你们家月月真可爱，要是我也有个孙女儿就好了。”

林照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江晚霁，不疾不徐开口：“晚霁也很好，而且，孙女儿这事儿，月月一直也把您当奶奶看。”

林忆景点头，挽着冯奶奶的手，“是啊是啊，难不成奶奶终于嫌弃我了？”

“怎么会，想你还来不及呢。”冯奶奶直笑，“不过说到相册，晚霁之前倒是做了一本。”

林忆景来了兴趣，抬头看着江晚霁，仿佛在问是不是，后者也没有否认，而是带着林忆景就去了琴房。

江晚霁从书架上拿出精致的册子，递过来。

林忆景拿过来，顺势坐在椅子上，把相册放在膝盖上，翻开第一页看，是个端庄优雅的女人的照片，林忆景指尖抚摸过，“这是你妈妈吗？她好漂亮啊，好像电视里演的贵族小姐。”

江晚霁坐到她旁边，低头望去，“嗯，她是我妈妈。”

第二页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江晚霁妈妈抱着婴儿时期的他，另一张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林忆景看着手里拿着奶瓶，看表情还有些哭唧唧的小小江晚霁，情不自禁，说：“你小时候好可爱啊，奶呼呼的，跟个小团子似的，这脸一看就好好rua。”

目光扫到第二张照片，林忆景指着里面穿着黑色西装，模样一丝不苟的人说：“这是你爸爸吧，看着好凶哦，不过他好像在看你妈妈，眼神有那么一点——温柔？”

“是我爸，温柔吗？或许吧。”江晚霁像是在自问自答，声音很轻。

他们一家的照片少的可怜，一本相册却只占了一面。

但这些照片都被江晚霁放在最前面，这是他很珍视的家人吧。

林忆景手指勾起，翻到下一页，她愣住，然后看向边上的江晚霁，“你怎么把这张照片也打出来了？”

“很喜欢，就去打了。”江晚霁说的很直接，很坦荡，搞得林忆景怀疑自己的自恋病又犯了。

上面正是他们国庆时，陶欢试拍的那一张。

这一面都是当时他们一起拍的照片，除了这张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外，剩下的照片都是四人组全在的。

林忆景悄悄呼了口气，又有些微不可言的遗憾。

准备翻下一页时，指尖却被江晚霁勾住，林忆景像是被他的体温烫到了一般，一下子就抽出手，她握着手指搓了一下，膝上的相册差点滑下去，还好江晚霁一把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