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刀实枪做完一场，和先前的疲惫程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徐堰睁着一双眼，蔫蔫躺在床上，肉/体上的快感是真实的，但四肢百骸的力气却也像是被一齐抽空。

叶书存比他稍微好些，凑上来吻他唇角，耳鬓厮磨间低声问道：“累不累？”

徐堰从鼻子里哼了声：“你太小看我了。”

叶书存含笑着附和他道：“阿堰厉害着呢。”

（略）

说了两句话，徐堰有些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身上没溅到什么，倒是叶书存小腹上黏糊糊沾了不少，对方在他额头浅浅亲了一口，起身去浴室洗澡。

叶书存离开房间，卧室门合上的那刻，徐堰反而睡不着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桌上摆着安全套的盒子，有些迟钝地回想起他们刚才做了些什么，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长期以来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至少不该在这个年纪做这种事，况且对象还是和他同龄的叶书存。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生米煮成熟饭，徐堰再怎么觉得羞愧，也只能接受现实。

屋子里还残留着叶书存身上的气味。

徐堰半张脸埋进了被子，想起叶书存刚才说的，他爱自己，会保护自己。

第一次有人和徐堰说这种话，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断告诉他，作为男性要勇敢、坚强，挺身而出保护其他人，徐淮盛最看不上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徐煜也告诫他不要依靠任何人。

好像他天生就不该有脆弱和敏感的一面。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确实存在巨大的风险，可今天晚上，他还是很喜欢叶书存这句话。

困意上涌，徐堰闭上了眼，抱着被子睡下。

迷迷糊糊间，叶书存似乎坐到了床边，他身上带着沐浴液的清香，徐堰不忘初心地往前拱了拱，伸出一只手来与他相贴。

叶书存看着他搭在自己腿上的手，忍不住笑了笑，身体上难捱的疼痛似乎因此缓解不少。

叶书存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抚上他脸颊，手指一点点描绘过眉眼的轮廓，似乎只有在睡梦中，对方才会露出沉静安然的神情。

他和徐堰是同一类人，最开始的接触之后，就清楚地知道对方是如何的自私、冷漠，也知道他身上的孤独、无助，他像一个幼稚的孩童，不知道怎么爱自己，更不知道怎么爱别人。

爱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离开他更痛苦，痛苦到让他不愿去想这种可能。

或许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从他见到对方的第一眼，那个晨光熹微的早晨，就已经决定了，此后种种不过是循途守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

第二天早上，徐堰醒来的时候，叶书存已经不在了，桌上贴着便签，告诉他有事出了门。

徐堰有些口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叶书萱原本在阁楼上练字，听到动静走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

徐堰扭头看到她，有些意外：“怎么了吗？”

叶书萱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我自己做的魔方，上次你给我的玩具我很喜欢，所以把它送给你。”

徐堰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摆着的是一个三阶魔方，和市面上常见的魔方不同，六个面拼好后会变成六只不同颜色的兔子。

徐堰没想到会收到回礼，心中动容：“谢谢。”

叶书萱望着他，神情有些忸怩，半天才鼓足勇气似的，小声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哥哥吵架，前段时间他真的很难过。每次你来我们家，哥哥会很开心，我也会很开心，所以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徐堰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也不想和叶书存吵架，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多疑和猜忌。

叶书萱见他不说话，有些羞赧地低了头：“只是我自私的一点想法，没有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如果不喜欢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徐堰：“我没有不喜欢听。”

叶书萱眨了眨眼，松了一口气似的，她抬头的瞬间，徐堰注意到她领口下的皮肤青紫了一片，在白皙的锁骨上显得格外扎眼，像是被什么人掐过。

徐堰皱了眉：“你受伤了？”

叶书萱啊了声：“没有。”她匆忙整理了下领口，那片瘀青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徐堰直觉不对，磕碰伤大都集中在四肢或者头部，很难想象怎么才会磕到锁骨，他问：“你哥知道吗？”

叶书萱摇头：“真的没事，你别跟他说，他最近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再给他添乱。”见他不为所动，又说，“就只有一点磕碰，两三天就恢复了，况且就算告诉哥哥，也不能让他……”

叶书萱羞红了一张脸，徐堰明白过来她要说的话——就算告诉叶书存，伤在临近胸口的部位，虽然是兄妹，总归男女有别，也不能让对方看见。

徐堰只好问她：“是和同学有矛盾吗？她们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