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云将沾染了丧尸血液的外套脱下挂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取下面罩,拎着一袋丧尸晶核进了厨房。
厨房有断水之前储备的大量自来水,傅新云用干净的瓢舀出一碗水,将沾着红白“豆腐渣”的晶核一枚枚搓洗干净。
丧尸晶核足足有31枚,几乎都是灰白色的,只有两枚是完全的灰色,没有掺杂一缕白。
不过,这两枚灰色晶核与面具男给的那枚深黑色晶核相比,不论是质感还是重量,都是比不过的。
换了两次水,晶核已十分干净,保险起见,傅新云还是给它们喷了酒精消毒。
当他端着一碗擦拭干净的晶核进到卧室时,小白正在床上蹬腿。
小白紧闭着双眼,嘴巴微张,四只爪子在半空乱刨,还各有各的刨法,也不知它究竟梦见了什么。
傅新云拿起一枚灰白的晶核,将它放在了小白的脑门上,不同于面具男拿来的深黑色晶核,这枚灰白晶核没有即刻消失,而是慢慢变淡,没一会儿功夫,晶核在小白的脑门上碎成了渣。
而小白胡乱舞动的四爪,也恰巧在此刻消停了下来。
有用?
傅新云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拂去小白脑门上的碎渣,又放了一枚晶核。
……
亲眼看见主人头也不回地走进大雾里消失不见,小白简直委屈得想哭,要是主人走远了就来不及了!可它越是使劲想喊出声来却越是无力,甚至连呼吸都濒临溃散。
正当小白求助无门之际,它脑门一凉,大雾荡荡悠悠飘然散去,小白驻足的地方露出它原本的面貌来。
这是一处河谷,小白正站在河岸边的坡地上,河流蜿蜒绵长,绕过青山一直延伸到远处被浓雾遮蔽的天际。
河的两岸是平缓的坡地,坡上草木郁郁葱葱。
林间忽现几只肥硕的野兔,跳至树林的更深处。
一颗璀璨的星星从云后现身,逐散大雾,普照大地,却未能照见傅新云的身影。
在哪里呢?主人究竟在哪里呢?!
小白急得不行,毛发簌簌往下掉,如果有手的话,它恨不得揪光自己的毛,待它秃了,就不会掉毛了,主人也就不会嫌弃它,更不会不要它。
在万分焦急之中,小白愕然发觉自己对这块地方竟能全然感知,仿佛这里是它的地盘一样,通通由它掌控。
比如,就算小白不回头,也知道刚才跑远的几只胖兔子,此时正在树后探头,河里有各种河鲜,草地里数条蚯蚓正翻动泥土,微风拂过,它身后第三排第二棵长满了甜果子的树悄悄掉落了六片叶子……
只要它想,他就能知道这个地方所有的细微之处。
也因此,它也知道了心心念念的主人并不在此处。
在哪里呢?主人究竟在哪里呢?!
小白焦躁跺脚,四只爪子将河岸边上的野花踩得稀烂。
傅新云在小白额头上一连放了二十枚丧尸晶核,这几颗丧尸晶核被吸收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开始几分钟就碎成了渣,后面几乎每一颗都要间隔三十多分钟才被小白吸收完。
傅新云估摸着先让小白缓一缓,要是晚上还不醒来的话,再接着治疗。
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傅新云夜里戳丧尸戳的浑身是汗,此刻身上半干不干的,十分黏腻,便去浴室舒服地冲了个冷水澡,换了睡袍开始补眠。
桶装的饮用水傅新云储备了四个房间的量,生活用水却是不多了,主要是他没想到小区会这么快停水,明明原书中到了开春季节,主角团去北方的一处居民楼里搜刮物资时还能顺便洗澡来着。
现在才11月底,也不知道这些水还能不能撑到主角团消灭丧尸王。
傅新云挨着小白,计算着时日,伴着小白的呼吸声,渐渐沉睡。
河岸边上的野花已经全部被小白碾碎,就在它想要将树后的肥兔子捉来泄愤时,它突然顿住了。
不对!
小白动了动耳朵,瞬间警觉,它并不是任何地方都能感知。
在天上飞翔的大鸟,往前飞了千米远小白就与其断了联系,他感知不到千米外的一切。
主人会不会在那里?
主人一定就在那里!
小白向前急速飞奔,“嘭”地被无形透明的屏障撞倒,然后“汪”的一声醒了过来……
小白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盯着自己的亲亲主人,立刻咧开嘴回了个甜甜的笑。
下一秒,小白注意到主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顺着主人的视线回视自身,惊悚地发现自己的毛毛全部都掉光了,肚子上只露出白白的光秃秃的皮来。
小白再仔细一瞧,“哇”地惊呼出声,自己竟然真的长出了一双手!
那么……它身上的毛毛原来是自己揪掉的吗?!
小白一把掀开毛毯,笔直的两条腿在床铺中央,雅灰色的床单衬得他的双腿白皙光泽。
傅新云眼皮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把被掀开的毯子盖回了少年身上。
小白碧绿的眼睛眨啊眨,目光最终锁定了傅新云,无辜的表情似乎在期待主人能为他解惑。
刚睡下没两个小时就被勒醒,紧接着看到身边躺了个赤身裸体的少年的傅新云表示:……
傅新云刚躺下还没睡够俩小时就醒了过来,他是被勒醒的。
梦中斑斓的彩色巨蟒死死锁住傅新云,他几度逃脱不得,终于在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意图生吞他的危急关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