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对妙鲜包来说真不是烦恼啊,哪怕和凌夜就在一个队伍中,她也坚决不要联系凌夜,干脆利落和过去一刀两断。
如衣却忽然想起那天她找回凌夜时,凌夜说的话。
凌夜说妙鲜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她当时那么生气,也那么肯定地认为,妙鲜包是将那些过往,那些情感都放在了心上,她的感伤与错愕都是真的。
她如今不确定是她更了解妙鲜包还是凌夜更了解妙鲜包。
隔着网线,她看不见妙鲜包的脸,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如今她是含着笑还是眼神厌倦。又或者,即使她能看到妙鲜包的脸,那又是一张妆容精致无瑕,带着完美的笑意的脸。
大人们的本领,是否就是这样轻易地让往事随风?
又或许这是妙鲜包的独门绝技,爱恨心中过,万事不萦怀。
如衣却觉得不对劲。
她心里好像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眼前这个属于成年人世界的、云淡风轻的、潇洒自如的妙鲜包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因为眼前的妙鲜包没有感情,那个洞口却好像要吞噬感情才能填满。
她们一起笑过逃跑过倒霉过,她想要自己不一样,想让那一颗缥缈如云烟的心被她短暂触摸,留下几缕不一样的情绪,作为她独一无二的特权。
鬼使神差地,她说:“凌夜问心有愧。”
她回忆着那天与凌夜的对话:“她不后悔欺骗丝丝,但是不想继续欺骗你。”
妙鲜包没回复,但是她知道妙鲜包没睡。
如衣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外边天色微明,直到妙鲜包消息发过来:“但她离不开丝丝。”
如衣不明白。
她语气平淡,分析冷静,疏离得仿佛分析陌生人的故事。
“我和凌夜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多想。”
说这话的妙鲜包一点都不亲切温柔,那是有别于和所有人嬉笑玩闹的她。
“但她们显然都想不开,这不是我的问题。”
“我不告诉凌夜这些事,一个是过去了就不必要再有联系,另一个是因为我不怪丝丝。”
有些人是天生比旁人温和包容,但如衣觉得……妙鲜包或许不是,她是挨打了后会专门练个叫杀意已决的小号把人杀回来、又或者是特意换个银月神官来恶心人的女孩子。
“恋爱是很难的事情啊……”妙鲜包感慨了一句。
如衣想象不出恋爱的困难。
“丝丝再任性、脾气大、占有欲爆表都是在表现她有多喜欢凌夜,被这样确定地爱着是很幸福的,”妙鲜包又说,“我们——我和凌夜都是很匮乏爱的人,彼此都给不了这样确定的喜欢。我们会计较谁的爱更多一点,谁容易血本无归,所以小心翼翼,擅长的是及时抽身。”
如衣想摇头否认,可她只是局外人,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感情里每一个剖面。
妙鲜包继续说了下去:“丝丝不是,丝丝就有那么多的爱给她——虽然表现方式完全就是祸害我,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她们都在一起。有没有被爱是很容易感受到的,丝丝在凌夜身上感受不到同等的爱,她又不是我们这种一不对头就跑路的人,需要发泄这些痛苦,我明白她。”
那些爱与不被爱的话题太严肃太深沉,不是如衣这个年岁可以理解的东西。
如衣只看到了“我们都是很匮乏爱的人”,她慢慢地、认真地告诉妙鲜包:“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妙鲜包很好,打游戏时很好,不打游戏也很好,笑眯眯的时候很好,生气了也很好。很多人都在喜欢她。
“嗯……”妙鲜包停顿了很久,“那你还不太了解我呢。”
如衣知道。即使她们好像经历了很多,从陌生到熟悉,她在对方面前袒露她的狼狈、野心、任性与脆弱,她所看到的妙鲜包却依然只是冰山一角。
她不满足,但也不急切。
即便是妙鲜包说着自己不了解她,但说这种话的她本身,也是从前未曾向她——或者向任何人袒露的一部分。
消息框里的文字没有情绪,可如衣一字一句都说得很郑重。
“我会认真地去理解你的。”
就像走她追逐冠军的万里征途那样认真。
“傻姑娘。”
这句话没有带表情包。如衣能想象她说这句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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