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者生,逆我者亡,梦野生曾经和这样的东西在一起捆绑了七年,无论是从里子还是面子上论,这东西都绝对不应该再流动到市面上。
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她很明白当初豢养她的组织已经不复存在了,所有东西都被“母亲”带进了墓碑里,那样的封印绝不可能被轻易破除,而那些惨绝人寰的故事也只会留在回忆里。
是谁!
没有由来的一股气性涌上梦野生心头,一直到她们和高专的其他人接头,梦野生都还沉浸在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各种阴谋论断中。
五条悟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妥,略微带些凉意的手贴近梦野生的脸颊。
“不舒服就睡一会吧。”
他只以为是她消耗了太多体力,主动把肩膀让出来让梦野生靠。
梦野生摇了摇头,“趁现在还是营业时间,我们排队去买喜久福。”
五条悟被梦野生信守承诺的行为打动,嘴角有了几分弧度,看上去心情不错。
开车的辅助监督注意到梦野生有些苍白的嘴唇,向她递来了一瓶能量饮料。
然后旁边的人很是殷勤地为她拧开瓶盖。
“我自己可以的。”
“你这么辛苦,当然需要老师的照顾。”
刚才的打斗似乎并没有对五条悟造成影响,或者说,这样的事经历过太多已经麻木,五条悟划着手机为马上就要结束的甜品限量贩售制作最佳购买规划,手机闪烁的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梦野生莫名地联想到夜晚偷吃的小猫。
也不知道之前早餐店的老板怎么样了,现在的生活每天见不到店铺的猫猫招牌,一时间心中还有些落寞。
“至少这次也做成了件大事,够那帮烂橘子消停一阵的了。”
核桃般大小的圆球被五条悟放在手上抛开抛去玩接球游戏,而梦野生心里一直在想的还是那个瓷瓶。
“经历过这次实践,生酱的胆子有没有变大一点?”
五条悟姑且把这样面对面硬刚咒群的行为算作课程,因为培养默契也是学习,至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配合还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才不是呢,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才害怕。我的术式又没有小说漫画里的那么夸张,不像老师你。等到毕业以后,我会直接隐退选择创业的。”
“唉?才出道就想隐退,不觉得太可惜了吗?咒术师生涯里没有祓除一万个诅咒,都不算完整地体验过咒术师的生活。”
小球被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转移到梦野生手上,瓷瓶只有淡淡的一道投影,十九种野兽的眼睛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梦野生的观察细致入微。
“五条老师,难道诅咒这种东西不是越少越好吗?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至于一万个咒灵,嗯,在梦里可以有。”
“就不能有一个拯救世界的理想吗?”
吊儿郎当的语气,也不知道五条悟有几分正直的观念把这当真。
“太远大。”
梦野生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个世界已经很烂了,不用拯救,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反正她是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你见过这东西吗?一个恐怖元素花瓶?看你一直盯着这个,是好奇吗?”
她知道自己的动作躲不开“六眼”,所以干脆毫不遮掩。
“我只是在找这瓷瓶能屏蔽观测的原因。”
“找到了吗?”
“没有。”
“反正早晚会研究出来前因后果的,你不用担心。”
喜久福的订购队伍移动得很缓慢,等排到她们的时候,刚好还剩下两种口味的喜久福,五条悟全部包圆。
嘴里嚼着甜点,梦野生想了想还是开口:
“我有一件需要拜托老师的事。”
“尽管说。老师我会满足你的。”
五条悟对于梦野生的请求有些惊讶,将耳朵凑了过来。
“能不能把这个球球给我?”
“啊,这可不是玩具。”
“或者你保证,再也别打开它。”
“嗯,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生酱的胆子这不也是很大吗,这样的要求都敢提了…”
头发被大手揉得凌乱,但梦野生没有拒绝,反而想以理服人。
“你可以相信我的话的,五条老师,我不说谎,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生酱说的都是对的,老师当然会相信你,不过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了。”
“唉?”
看着五条悟八分失望两分伤心的表情,梦野生在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听着五条悟不停地叹气,梦野生终于忍不住:
“是关于什么的?如果是关于我的过去,你没有理由牵扯进来。”
“生酱是想翻脸不认人?你喝酒的那天,可是说你要**我,说害怕我**你,最后还亲了我一口。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给我解释…”
沉默。
悠久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暂别的康桥。
沉默是今夜心绪的叛乱。
零散的记忆稀碎,好似比起那天摄入的酒精还要上头,女孩的眼尾红的不像话,脑海里的画面也停留在她坐在沙发上强硬地掰着五条悟的脸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什么都说得出口。
唇瓣像是被火燎过,梦野生看着五条悟的侧半边脸,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爆炸。
“你相信吗?不是本人。”
“哦?”
“其实是我的能力影响了我,我本人不会这样做的。”
“嗯?”
“都怪小粉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