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很勉强的话…”
“没有!”
羽见熏偷偷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肉,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反驳的如此之快。
但,北信介就是北信介。
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晚上的接触,最多再加上从后辈们口中零零碎碎拼凑出来的信息,北信介举了举手中的排球:“不到九点半,还接着练吗?”
“练!”
虽然、依然是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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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练起球来,都是一等一的认真,哪怕是连个对墙垫随机球,说好了五百下哪怕少一下都会觉得自己没能完成今日的目标。
所以直到他们一前一后完成了今天晚上的训练目标,就连羽见熏也难能可贵地感受到了些许的疲惫。
而相较于他,北信介的情况则要更加狼狈一点。
毕竟在今晚加训之前,北信介已经按照他自己的要求完成了社团的训练任务,又在羽见熏来之前一个人打扫完了大半个球场的卫生。
倒是和农耕繁忙时的疲惫有的一拼。
羽见熏坐在离他一臂之远的地方,而一旦脱离了刚才训练时的氛围,抬头挤了口电解质饮料在嘴里漱漱口,想了想,又将手边的另一瓶递过去。
北信介道了声谢谢,自然地从羽见熏手中接过了饮料。
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板上,眼前是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的排球,手边是饮料,撑着手往上看,则是高顶上恒定的灯光。
“咕噜、咕噜。”
将最后一点儿水仰头倒进嘴里,羽见熏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嘴,紧接着站起来,朝着离他最近的排球伸出了腿。
他捡球的时候很有特点,一踩一捞,排球借着反作用力从地板上蹦起来又被他用脚背精准勾住,然后抬腿,最终将排球直接抛进自己的怀里。
一个、两个、三个…
哪怕怀里抱了好几个,他右腿的动作依然非常稳定、轻松,直到真正达到了极限,他才会走到推车边然后将排球全部扔进去。
这模样如果换成是哪个迷弟迷妹来,保不准就扯开嗓子对天嚎叫两声好帅、好潇洒。
只是对于北信介来说,哪怕他的气息依然有些不稳,但他还是慢吞吞走到较远处一个球的附近,打算和羽见熏一起整理清扫。
不过就在他弯腰之际,一只脚就那么轻巧地、直接从他面前将球勾走。
勾走了他面前这个还不算,羽见熏那双大长腿充分发挥了优势,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这一片的排球都被捞了个干干净净。
北信介眨眨眼。
却见黑发学弟头也不回:“腿都在发颤了,你…”
话说了一□□见熏顿了顿,又改口道:“前辈你没发现吗?”
羽见熏一边将最后一批排球扔进推车里,一边回忆着昨天北信介的教导,将使用过的器具老老实实归于原位。
所谓循环渐进、劳逸结合,羽见熏拎着扫帚先是仔仔细细将各个角落打扫了个干净,又手脚麻利地拖干净地板,放松球网,顺带还迅速扫了眼边柱松紧处的磨损。
北信介依然坐在球场边的地板上,却越发觉得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熟练了一点。
如果说北信介在排球方面的技术只能打六十分,那么他在观察和大局观方面却实打实接近满分。
而尚且不知自己到底零零碎碎透露出多少东西的羽见熏,还在兢兢业业地将最后一点儿收尾工作做完。
“…好了。”
关上灯,拉上铁门,羽见熏抛了抛手中的钥匙,然后将他钥匙放进北信介的手掌心。
“喏,关灯锁门,”黑发少年扬了扬下巴,“钥匙我也物归原主了。”
北信介抬头看他,虽然还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却意外透露出一股…唔。
“辛苦了,”北信介说道,“早点回家休息吧,熏。”
羽见熏从鼻子里哼出来几个气音,将外套搭在肩头朝北信介挥挥手。
他走的潇洒,也懒得走正门,既不说晚安也不说明天晚上见。
北信介手里还攥着钥匙,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十秒、三十秒…
直到慢慢数到第三分钟,北信介这才抖了抖手,拿起了这串钥匙,然后,转身再一次打开了球馆的铁门。
甚至不需要开灯,北信介踩在月光里走进器具室四处看了看。
紧接着伸手,将整齐靠在墙边的扫帚拖把随意扔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