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静静地看着方则行,等待对方给出回答。
方则行更加不解:“那请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帮忙?”许知礼发什么疯?
他偏头见杨曳还在努力,想了想伸手接过杯子递给许知礼,“那你帮我吧。”
杨曳看着满手红痕和被许知礼轻易拧开的杯子,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不明白方则行对许知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不喜欢吧,两人整天待在一起,要说喜欢,对方死都不承认。
“同桌,谢谢你啊,多亏有你帮班长打基础,否则他肯定不能一下打开。”
方则行朝杨曳笑笑,接过杯子连喝好几口,他是真的渴了。
“呵呵我知道自己有多大劲儿,不用你安慰我。”杨曳甩甩手叹道:“可惜我只是个Omega。”没那么大力气。
“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方则行擦拭嘴边水渍,合上水杯拉过杨曳的手低头吹了吹,“这样会好点吗?”
杨曳顿时僵在原地,结结巴巴收回手,“不、不疼,快上课了,先好好学习吧。”
“好。”
许知礼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试卷,写字的力度大到直接刻透三页草稿纸,犹觉不解气,更是酸楚自己根本不配吃醋。
汹涌醋意酿到晚上,简直酸得许知礼变成初秋的生柿子,一口咬下去要将人舌头涩掉。
“今天你们班主任有事,晚自习我来看。”语文老师秦颂拿着一本散文集坐在讲台,推推眼镜笑容和蔼:“大家好好学习,不要交头接耳。”
方则行举手示意,走到讲台旁弯腰询问:“老师,我们班主任去哪了?”
“阮老师身体不太舒服,没什么大问题,你快回去吧。”
阮惜到发情期了?
方则行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那些类信息素研发得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像阮惜那样一辈子不婚不育。
放学回宿舍,路上他心不在焉地跟着许知礼穿过漆黑操场,没留神被地缝绊了一下,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幸而有许知礼及时扶住。
“诶呀吓死我了,谢谢啊,还好有你。”
“走路就注意力集中,别胡思乱想。”
许知礼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想阮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上课。”
好!很好!又在想别人!
许知礼都快醋死了!哼道:“你还真关心他。”
“那当然了,他是咱们班主任啊。”
方则行握住许知礼的手擦弄指甲,“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要到易感期了?”
“没有,我易感期在九月。”
许知礼垂眸看着方则行的发旋,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对我很坏,好像我哪里对不住你一样。”
“哼,你自己心知肚明。”
方则行心烦意乱,丢开许知礼摆摆手:“到这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前面就有路灯了,他一个人可以的。
许知礼没说话,等方则行走出几步默默跟在后面,直到对方进宿舍楼才转身离开。
一回宿舍,方则行给阮惜发消息关心情况,对方周五早上回复:没事,不用担心。
下早读,吃过饭方则行朝许知礼示意对方先回教室,他要去找阮惜。
“我跟你一起,正好我有事想问阮老师。”
“哦。”
方则行率先走到阮惜工位前,让出位置给许知礼,打算等他问过再跟阮惜聊天。
“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调座位?”
“下次月考之后,按月考排名挑位置。”
阮惜颈上还贴着阻隔贴,方则行好奇地伸手扶住他的肩头凑近观察,吓得阮惜缩肩偏头后撤拉开距离,皱眉道:“你干什么?”
许知礼拉住方则行的手肘扯开他,轻咳一声提醒道:“注意保持距离。”
“不是、阮老师,我就想问问你好点没?”方则行收回手笑得尴尬,晃晃许知礼示意:“你还有事吗?”
许知礼满心酸楚,摇摇头道:“阮老师再见。”
“嗯,好好学习。”
等人一走,方则行立刻问道:“阮老师,你之前不是说参与什么试药吗?有效果吗?”
“不知道,我没以试药员身份参与类信息素研发,太危险了。”
风险太大,再说明年他腺体就退化了,没必要因为剩下的几个月招揽危险。
“啊?为什么,那你现在发情期怎么办?”
方则行眨巴眨巴眼睛,担心多于好奇。
“之前买的有信息素,而且我现在配合警方参与破案,有志愿者帮助。”阮惜伸手摸摸后颈上的抑制贴,看向方则行时皱着眉:“你现在跟许知礼怎么小动作那么多?学习要专心,午休该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听到没?”
“我是为了治病。”方则行抿抿唇如实道:“再说我是花钱的,而且这医疗费贵着呢,一个月至少给许知礼七八万。”
“咳——多少?”阮惜差点没把水喷电脑上,咳得脸都红了。
方则行忙帮着拍背顺气,“你慢点、慢点!”
一个月按七万五,一年就是九十万,九十万!
阮惜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心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备受打击,摆摆手叹道:“行吧,不过你们收敛点,只要成绩不退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那我先回去,哦对。”方则行从口袋拿出两包奶糖,“你上课辛苦,多吃点糖免得饿,拜拜。”
了却心事,方则行轻手轻脚带上办公室的门离开,回教室坐下拍拍许知礼的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算你月考考第一,阮老师也不会让我们坐同桌的。”
“为什么?你不愿意?”
“因为我们性别不同啊,之前阮老师刚来的时候就说过,要不是因为我跟方嘉硕是兄弟,不会让我们坐同桌的。”
许知礼垂眸看着腕上珊瑚,小声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性别不同啊。”